一說,倒像是姚家少爺入贅到了他們杜家一樣。
“我剛剛聽姚宸之在教瑞兆和雅蘭,我以為……”古聞清說著,見杜父的臉色微變,連忙停了下來。
姚宸之笑著解釋道:“村長有所不知,我能背誦,可因為我的眼睛,我並不識得字的筆劃,並不知道字到底是怎樣的。幸虧我爹不辭辛苦,每日為我刻字。”
我爹?
這下,古聞清就更是驚訝了。
難道他真的入贅杜家了?
不可能啊。
自己是一村之長,有新的人口進來,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況且,姚家是什麼人家,怎麼可能讓唯一的嫡孫子去入贅。
這真的不可能。
杜雅汐將村長驚訝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裡,但卻懶得解釋,這本是她們一家人的事兒,她們自己開心就好,管不了別人怎麼想?怎麼猜?怎麼說?
“村長,你找我有事兒?”
古聞清斂神,看著她點點頭,“有幾件關於藥園的事情,我想跟你說說目前的情況。”
杜雅汐點了點頭,就見半夏沏了茶給古聞清端了過來,她屈膝朝古聞清福了福身子,甜甜的道:“古村長,請喝茶。”
紫蘇端來了點心,“請用點心。”
兩人放下東西后就又回房去纏麗嬸了。
古聞清看著她們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笑眯眯的端起茶盞呷了一口。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到哪都有丫環婆子伺候著,這樣感覺真是不錯。
他放下茶盞,將面前的賬冊拿起來遞到了杜雅汐面前,“少夫人,這是村裡願意租田地的各戶清冊,裡面記下了各戶的田地畝數,還有所在地點。”見杜雅汐接了過去隨手就翻看了起來,他又道:“村裡還有許多人家暫時沒有明確要出租田地,我問了幾戶人家,他們心裡基本上都是一個想法。”
杜雅汐合上了賬冊,抬眸看著古聞清,問道:“哦?鄉親們都是什麼想法?”
他說這話,無非就是等自己開口問他。
古聞清立刻就笑了,端起茶盞又呷了一口茶,然後緩緩說道:“鄉親們都說不知以後藥園需要多少人上工?又不知能不能大人都上工?工價是多少?一年能上多少天工?他們擔心把自家田地租了出去,又不能上工的話,那樣就沒了家裡的口糧。”
說完,古聞清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杜雅汐的面色。
杜父也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杜雅汐。
杜雅汐並不急著回答,而是重新拿起剛剛的賬冊又看了起來。既然他愛端架子,又愛故弄玄虛,那自己也不能太隨意了。古聞清見她那麼認真的樣子,又不敢出聲打擾,便朝杜父看了過去,示意他待會可要幫著說些好話,為鄉親們謀些利。
杜父不明白女兒的意思,更不願為難女兒,便輕飄飄的移開了眼,權當沒有看明白古聞清的意思。
古聞清暗暗著急,便看向姚宸之,可一觸及他那沒有距焦的眸子,他就搖搖頭,又移目看向杜雅汐。
這丫頭小小年紀,本該什麼都不懂,可卻表現得令人刮目相看。做起事來一套一套的,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那些人也是說,姚家是什麼人家,姚老夫人是什麼樣的人物,有便宜給他們佔,居然還不信任。
想想姚老夫人許下自己的藥園管事一職,想想那六十兩銀,想想那年底的分紅,古聞清的心不禁七上八下起來。若是第一件事就沒有辦好,姚老夫人收了成命,那他的那些銀子可就全都變成泡影了。
就在古聞清暗暗揣測杜雅汐的意思時,卻見杜雅汐端起茶盞,不緊不慢地啜了一口。
“村長,藥園呢擇日就要開荒整地,人手呢怕是咱村的全都用上,也怕不夠。我祖母曾說過,一定要優先照顧環山村的人,但是……”
杜父疑惑的看著杜雅汐,不明白她的用意。
一旁,姚宸之卻是翹起了嘴角,暗贊杜雅汐的聰明和小心機。
古聞清聽到她說但是,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會弔人的心?
他想要藥園管事的位置,可又怕自己一個沒有處理好,村民們都會指著他的脊樑骨罵。
可現在的情況卻又由不得他,不管要用什麼人?給什麼樣的工價?這些都不是他能決定的,想到這樣,他不禁後悔私下收了一些村民的禮,答應為他們謀一份好差事。
想著,他又想不管怎麼樣,自己都是環山村的村長,姚家和杜家不可能不給自己一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