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桐鋪展開紙張,取了狼毫蘸了墨,卻久久下不了筆。
常潤之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她在一旁,劉桐不好寫奏章,便輕聲道:“墨磨好了,我去書架那邊找兩本書。”
劉桐點了點頭,仍舊拿著筆盯著空無一字的紙張發呆。
常潤之拐到書架處,隨意抽了兩本書翻看了兩頁,便又朝劉桐望去。
他微微蹙著眉頭,嘴唇抿成一條線,神情凝重,似乎愁思滿腹。
順著他的手臂看下去,他握著狼毫的右手僵硬著,左手卻握成拳狀,手背上的青筋隱約可見。
良久,他才慢悠悠地下筆,但書寫的速度卻也奇慢。
常潤之收回視線,坐到了窗邊,表面上是在看書,實際上書上的字她一個都沒看進去。
中途,華澤進來了一回說廚房的人前來請示她晚膳的事,常潤之便出去了一趟吩咐姚黃今晚的菜色。
等她回來,劉桐仍舊專注在寫奏章上。
仍舊慢慢吞吞。
這奏章,劉桐足足寫了一個多時辰。
可等他寫完,常潤之看了看,照紙張厚度和字跡的細密程度來算,她猜測這上面的字也不過只一千多點兒。
可見他寫這奏章的時候,有多謹慎斟酌。
等墨跡乾透,劉桐合好奏章,放到了一邊,並拿書將其壓住了。
常潤之見他忙完,便笑著走過來道:“寫完了?”
劉桐點點頭,對常潤之笑道:“手都寫酸了。”
“那……我給你揉揉?”
“好啊。”
劉桐頓時便將手伸到常潤之面前,笑看著她。
常潤之沒好氣道:“你怎麼都不知道客氣的。”
“跟你還用客氣?”劉桐笑著伸手颳了下常潤之的鼻子,又自己揉了揉手,從桌椅中走出來,一邊問道:“什麼時辰了?”
“申時三刻了。”常潤之道:“一會兒就能用晚膳了。”
劉桐點了點頭,按著額角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餓了。”
他看向常潤之,期待地問道:“你親自下廚嗎?”
常潤之挑挑眉梢:“你要是回來後先回家,我說不定高興還真就親自下廚給你接風洗塵。誰讓你沒有先回家呢。有得吃你就樂呵吧。”
言外之意是,你不先回家還想我親自下廚?想得還挺美。
劉桐訕訕一笑,心裡想,他還說潤之心眼兒不小,這般看來,女人生了氣,還真挺不好哄。明明瞧著把人哄好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得翻舊賬了,這心眼兒可是不大……
劉桐厚著臉皮笑笑,死皮賴臉地湊到常潤之身邊,說:“成,等你什麼時候高興了,再親自下廚。我就愛吃你做的魚,鮮美嫩滑,比御廚做的菜還好吃。”
“誰稀罕給你做魚吃。”常潤之嘴上說他拍馬屁,心裡卻挺美,臉上的笑也沒停。
要用晚膳的時候,她還是心軟了,去廚房說去看看,結果親自給劉桐做了一道魚羹。
用膳的時候,劉桐吃出了那道魚羹是出自常潤之的手。
他心裡一暖。
雖然她說不定還在生他的氣,可到底還是疼他。他說想吃她做的魚,她就做了。
沒成親前,哪會有人這樣遷就他?
即便是五哥,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碎小事。
劉桐又想起常潤之說,他回來後沒有先回家。
家……
他也有了一個家。
劉桐鼻子發酸,化喜悅為食慾,晚上吃了整整三大碗飯。
明天上朝,還有一場仗要打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感情
一夜好眠。
第二日劉桐神清氣爽地早早起來了。
常潤之側臥在床上看著他穿衣,一隻手撐著側腦,睡眼惺忪地道:“中午回來想吃什麼啊?”
劉桐想了想道:“我得看今兒上朝是個什麼情形。要是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回來。要是有事,我怕是要去五哥府上。”
常潤之頓時覺得腦袋清醒了些,她坐了起來,道:“要去瑞王府?”
“還不一定。”
劉桐回了一句,剛好將衣裳都穿好了,便走到床邊讓常潤之給她整理一下領口、袖口以及後腰的玉帶。
常潤之默然不語地動手幫他把衣服理好,叮囑他記得用早膳。
“西街那邊有個餛飩攤子,是一對夫妻新來擺的,聽說湯濃味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