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潤之抬眼一看,這太醫,便是她之前在半路上遇見過的那位。
太醫凝神把了會兒脈,便轉向了太子妃,彎腰低聲對太子妃說了些話。
離得有些距離,再加上刻意降低了音量,常潤之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不一會兒,太醫便提著藥箱離開了。
太子妃和常潤之閒談了會兒,便有宮人端上來了一碗熱騰騰的湯藥。
太子妃關切地看著常潤之,道:“小日子腹痛,也要喝點藥溫著腹才行。不然以後每個月這段日子可怎麼熬?對今後的子嗣也不好。”
常潤之看了她一眼,遂又低了頭,輕聲道:“太子妃說的是,我就是不大注意自己個兒的身子,每個月的小日子真真讓我受罪。”
太子妃面上便更露出親和的笑,見常潤之一點兒不猶豫地喝了藥,竟親自遞上了一小碟蜜餞給她。
“多謝太子妃。”
常潤之接了,捻了一顆含在嘴裡。
太子妃輕呼了口氣。
“今兒你可是丟臉了吧?有多少人瞧見你這模樣?”太子妃意有所指地詢問。
常潤之不傻,順著太子妃的話道:“除了您和您身邊的三位姐姐,估計就剩下今兒跟著我的兩個小宮婢了。”
說到這兒,常潤之失笑道:“這倆丫頭想必是才來潮不久呢,見我小日子疼成那樣,都有些怕今後跟我一樣。”
這話是在告訴太子妃,兩個小宮娥沒有意識到她的不對和太子妃有關係。
太子妃信不信,常潤之就不知道了。
太子妃也不再多糾結兩個小宮娥,停頓了會兒,問常潤之:“聽說你去碧璽院,還遇見九皇子了?”
碧璽院便是愉貴人之前住的地方。
常潤之點頭,有些羞赧道:“在九皇子面前失禮了。”
“無妨。”太子妃溫和笑道:“九弟一向是個沉默的,他自不會計較你失禮之處。”
“那就好……”常潤之嘆道:“臣女就生怕哪兒失了禮,讓人說安遠侯府的不是。”
“不會。”
太子妃安撫了她兩句,便聽到婢女來報,說安遠侯夫人求見。
太子妃面上一凝,常潤之輕聲在一邊道:“我到碧璽院後,覺得這樣留在宮中不行,便遣了人去尋母親來,替我遮掩一二。想必母親聽說太子妃將我接來,便尋過來了……”
太子妃點了點頭,讓人請了安遠侯夫人進來。
小韓氏向太子妃行了大禮,埋怨地看向常潤之:“你這丫頭,怎麼不告訴母親你每月小日子來時這般難受?要是同母親說了,母親早就請太醫來給你調理身子了。”
“是女兒的不是,累母親擔心了。”
常潤之低著頭,心裡真的是有些愧疚。
也正因為此,她才更打定主意,這件事以後再不能提。
“還要多謝太子妃。”常潤之抬頭看向小韓氏,笑道:“大概是太醫來給太子妃請平安脈,太子妃記著女兒,還請了女兒來,讓太醫為女兒也診了脈。”
“哦?”小韓氏頓時對太子妃又行了一禮:“得太子妃看顧,是潤之的福氣。”
常潤之跟著對太子妃行禮。
太子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話中有話地誇獎道:“安遠侯夫人不用客氣,我與潤之有緣,她又是個聰慧懂事,明理善良的姑娘,能幫到她的忙,我也很高興。”
小韓氏忙謙虛道:“太子妃誇獎了,這丫頭年紀小,閱歷尚淺,您可別把她誇得驕傲自滿了。”
“我瞧著她年紀也的確挺小的,可人卻很是淑靜,一點都不輕狂。”太子妃頓了頓,試探地問道:“夫人二女兒曾在宮中做過女官,我與她來往過兩回,很是欣賞她的辦事妥帖。如今見了潤之,更是相見恨晚。我身邊女官早前便同我遞了話,說是年紀大了,想要回家婚配,讓我再尋一得力之人。我這段日子正煩惱呢,正好今日見著潤之,我瞧著潤之就很好,就是不知侯夫人可願意讓潤之來我太子府,助我一臂之力?”
太子妃這番話說出來,小韓氏和常潤之都沒有想到。
什麼女官年紀大了想要回家婚配……常潤之一個字都不信。
聯想起在涼亭上時那女官的言行舉止,常潤之幾乎可以肯定,她這場無妄之災,原本要害太子妃的,那女官不是元兇也是元兇手上一把刀。
太子妃親自提了要常潤之做她身邊女官,小韓氏不管心裡願不願意,都不能當面拒絕。
但此事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