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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了。”大鬍子向馬上的少年揮了揮手,話卻是對著廿九說的,“等到這一季過去,這裡就沒這麼熱鬧了。”
“要遷營了嗎?”心情似這片天空澄淨敞亮,也似草原一般蒼茫,卻突然在這句話後黯淡了下來,原來已經夏末了,入秋,草原就沒有這麼熱鬧了。
大鬍子點了點頭,“等青草枯了,大夥兒都移往戈爾高原腳下。今年遷得特別早,應該是受到了戰爭的影響,戈爾高原離得遠也就安全些。”
廿九沒說什麼,一直看著少年們悠閒地騎著馬晃盪,這般青春韶華,明明自己也不大,卻不知為何早沒了這份無憂。
當年從陀螺山下來的時候,自己也是這般模樣,所以才會在大街上挑釁羅炎,才會深夜闖入國公府。那樣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
時間,真是個很有趣的東西。
眼神的空蕩被大鬍子抓住,“哦對了,從這裡直走到靈州有些路程,你是要走了吧?”
廿九這才回過神來,是啊,要走了。
如果可以,她一點都不希望戰火延續到這片美好的地方,這些承載著人們歡笑和幸福的草地。
大鬍子很是客氣,將自己的馬匹解了下來給廿九,說是草原上有熟人,一會借匹馬就行,倒是廿九一個女孩子在草原上,加之兩國關係緊張,需要防備路上被人偷襲。
廿九也不推辭,接過馬韁上了馬,向大鬍子道了謝便朝靈州方向趕去。
然而剛剛離開大鬍子視線的廿九,突然掣住了馬。
天,黑了。
他們走了很久的路才到蟒山腳下,已近傍晚時分,草原一望無際,想一時間到達靈州,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這並不是廿九停下的理由,哈達草原,她已不是第一次來。即便再遙遠的路途再兇險的過程,她都相信自己能應付。
她停下,因為那個大鬍子。
一開始發現他趕著一車羊毛上了蟒山的路廿九便心存疑惑,他一路的車趕得平穩,那些彎曲泥濘陡峭的路都被他輕鬆踩過,他對蟒山的環境,真是太熟悉了。廿九在偷他的乾糧和水時就發現,這是一個普通胃口偏大男子正好三日的乾糧,一點都不多。
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