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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左右隨行,“你覺得林屈逸人怎麼樣?”

廿五自然知道是在問她,隨口答道:“挺好。”

“是挺好,可是太過相信朋友,所以難免自己吃了虧。”廿九淺淺地一笑,對上廿五恰好抬眸的臉。

她看見沈吟心皮囊下的那個人,笑的時候兩蹙黛眉的彎度和廿九那麼像,還有揚起唇角時不經意間微吐的舌,心中陡然一震。

“林屈逸是把你當做朋友的。”廿九劃過她慌亂的眼神,像是在自顧自嘆息,“他相信你,所以根本不會懷疑你。”

“懷疑我什麼?”廿五駁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嗎?”廿九搖了搖頭又點頭,目光堅定而澄澈,像是一縷陽光直射入純淨的湖底,將水下三尺都翻卷了出來,“我聽聞你和何將軍槓上被他關了起來揚言三日之內羅炎不會來就要殺了你?”

不等廿五回答她便低頭平靜地陳述,“何將軍脾氣爆了點,人卻是極好的,從不會濫殺無辜,他也是一時之氣,根本沒想過要真的殺了你。羅炎不回來他頂多多關你幾日,何況林屈逸也不會允許他殺了你。可是,你為什麼要對林屈逸下手呢?”

廿五被她最後一句話戳中了心底,頓時跳了起來卻又壓低聲音怕外面的人聽到,“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對林屈逸下手了?你血口噴人!”

廿九看著她眼裡起了一絲玩味,原本對於廿五,這個自小的夥伴她極為信賴,否則她出逃之日也不會只告訴廿五一個人,可是她,終究還是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她不想怪她什麼,廿五當初猜廿九的死和沈吟心有關的時候那種憤怒她感受的到,一起長大的友情還在,她相信她即便做了什麼,也不是天理難容的事。

可惜方才她和羅炎回到營地的時候,他們看見那個朝著營地門口而走的人時,就已經認出了那是廿五。

“血口噴人嗎?”廿九翻起簾子的一角,視線恰巧對著林屈逸的背,“過來看。”

廿五將信將疑地挪了過去。

林屈逸騎在馬上的背脊筆挺,決然沒有他平日裡隨意的模樣,他的目光一直在前方的大部隊上,卻始終不離馬車三尺距離。

這是他的任務,他就必須要做好。

陽光斜射到他的背上,顛簸中衣領微微的上下摩擦中露出脖頸間一掌長度的淡粉淤血,正是廿五打暈他的那一掌。

廿五微閉上眼,犟道:“看什麼?”

廿九抓住她的手對著陽光翻轉,從小一起長大她豈會不知廿九的武功身手。

“要不要去對一對林屈逸後脖頸的傷口?”

廿五抽回手坐回馬車裡,“不是我!”

廿九早知她嘴硬不會承認,也並不急著拆穿,她面頰浮上的淡紅足以證明她此刻的羞愧。

“我想林屈逸是進去看你的,所以對你毫無防備,你一定是說了什麼讓他好奇的事在他附耳過來聽的時候打暈了他想要逃出來。其實你不過是以為何將軍真的要殺你所以自保而已,沒有人會責怪你,否則你以為林屈逸醒來後不聞不問是忘記了?否則你以為憑藉他的身手你真的能傷他分毫?”

廿五張著嘴驚恐地看著廿九,再一次透過簾子看林屈逸的時候,他也回過頭來看見了廿五。林屈逸微笑點頭,沒有任何異樣。

此時廿五方知,林屈逸大約也是怕何將軍真的殺她,所以放水讓她逃離,卻沒想到正好羅炎回來。

心中萬般愧疚,廿五垂下眸子不知該說什麼。

“既然你和羅炎都知道,為什麼看到我時不說出來?”

廿九淡笑道,“那樣多尷尬,不止我們三人,連林屈逸和何將軍都同樣難堪。”

“我知道你喜歡羅炎,也知道你厭惡我,可你並沒有真的想傷害我不是麼?你的自私我可以理解,人之常情,若我是你,興許也會這樣。但是我永遠,不會對身邊的人下手,永遠不會。”她說這話的時候閉了眼,這身邊的人包括了羅炎,自然也包括了廿五。她似乎在告誡自己,又像是想把這誓言深深地刻在心裡。

對於廿九來說,無父無母,有的是陀螺山的童年和同羅炎在一起的叱吒疆場,她更為珍惜愛人、朋友,若非萬不得已,這一刀一劍下去劃在他人身上的時候,又怎不是劃在自己的心上。

廿五回味著她最後的半句話,眼神中有一絲迷茫悄然滑過。身邊的人……

同為孤兒,廿九身邊的人和廿五身邊的人,只差了一個羅炎而已。

她猛然抬頭,看見廿九那雙眼睛彷佛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