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平啊。
似乎是感覺到了方諾的釋然,漣淵也放鬆下來。他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如同方諾之前的感覺一樣,一舉一動都可以憑著感覺,不需要去看、去聽,只要你閉上眼睛認真的去體會,他的整個人都會暴露在你的感覺之中。
那隻不是證明……,他是一個可以隨意觸動起別人情緒和敏感神經的人?
“方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話,漣淵想要小憩一會兒。”
“請便。”方諾有些好奇,他要休息幹嘛和自己說呢?走出去不就好了?
可隨即方諾看到漣淵向另外一邊走去,消失在一團黑暗之前,聽到了床板“咯吱”一聲。方諾才知道,這屋裡起碼有兩張床,一邊一張,所以漣淵想要過去休息,卻礙於禮貌要和自己招呼一下的。
這也讓方諾明白為什麼屋裡要貼這麼多黑紙遮光了。原來這不僅是自己的房間,還是他的。看來自己誤會的地方還真多。
方諾正努力想著漣淵怕光會是什麼病症,卻聽到漣淵又開口解釋道:“這裡是通往乾坤島的必經之路。只是不知道為何前面山徑被堵死了,許多路過的人都滯留在此,漣淵想盡辦法也只找到這麼一間客房,所以只有委屈方姑娘了。”
“不妨事的,我不在意這些。”方諾確實沒有因為共處一室有什麼在意。第一人家救了自己的命。第二,人家也說清楚了,這裡是交通要道,偏偏前路不通。
而且既然是滯留,不知道往後還要待多少時候,又有多少人堵在這裡呢。只怕這麼一間房也還是好的了,再往後沒準都要打地鋪了。
見方諾大度,漣淵也沒有多說什麼,估計也是身子太弱,一會兒沒有說話,就聽到他低沉平穩的呼吸聲,應該已經睡熟了。
方諾不知道自己中了蛇毒後昏迷了多久,但剛才肚子餓的感覺上來算,應該也就一天多。因為如果昏迷的時間超過三天,人體會自動轉為低消耗,醒來的時候肚子反而沒那麼餓了。
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方諾努力的嚥下幾口唾液,溼潤一下乾澀、麻癢的喉嚨。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了。仔細一想,是因為藥味兒。
自己脖子上肯定有為了放出毒血而劃開的傷口,也肯定有解毒的藥物。可現在仔細聞聞那傷口上藥物的味道,應該不是普通的蛇藥。現在傷口的麻癢是因為毒性造成的,而實際上,那藥物是偏清涼的,還緩解了不少的疼痛。
單是聞這藥,肯定不是普通的醫生能配製出來的。可不知道是漣淵自己調配的,還是身邊另有療傷製藥的高手。而這製藥的高手其能力絕不低於師父木靈芝了,肯定也比自己強的太多。
而這樣的人都不能治癒漣淵的病,自己真的可以嗎?
方諾一邊胡思亂想著,竟然渾渾噩噩又睡著了。夢裡又看到了那條咬了自己的蛇,可那蛇竟然好像暴漲了許多,比自己的手臂還粗,張口咬來,那大口能咬斷自己的脖子。
繼而又見著烈焰受傷的眼神,站在遠處冷冷的看著自己,彷彿就要轉身遠走,再不回來了一樣。
方諾嚇了一跳,急忙摔脫那蛇去追烈焰,卻不料腳下又是一潭黑水,那水濃稠腥臭,和沼澤相仿,方諾一腳踏進去,幾乎沒過腰際,任憑怎麼掙扎也出不來了。
“烈焰!”方諾嚇的叫一聲,這才從夢魘中掙脫出來。睜開眼睛仍然黑濛濛的一片,但也不是一團漆黑了,應該是天亮了,有細微的光亮從糊過黑紙的視窗透進來。
大口的吸氣之後平復了一下心情,方諾才慢慢的轉頭,向對面的床上看去,怕自己剛才叫的大聲驚擾了對面休息的漣淵。
努力的把焦距放遠,方諾的視線終於在黑濛濛的屋裡鎖定了一個輪廓。但也只是漣淵的一個背影。
他面朝裡睡在小木床上,那張床明顯比自己現在睡的這張要簡陋的多,估計這間房就是主臥加次臥的格局,平時給那些習慣有僕人守夜的人準備的。
而現在漣淵睡在那裡,身形消瘦,微微蜷縮,看起來不是個舒服的姿勢。而且靜靜感覺他的呼吸,發現比之前聽到呼吸又弱了許多,而且起伏不定,竟然比自己夢魘的時候呼吸還要短促。
“漣淵?”方諾低聲叫著,然後試著坐起來。身體還軟綿綿的,但昨天的那種僵硬、麻木感已經消失了。
方諾扶著床畔站起來,腳上的水泡應該是結痂了,踩在地上還有些疼,用腳探索一下就找到了鞋子,方諾拖拉著鞋慢慢往漣淵那邊走過去。
她是想要看看他怎麼了,畢竟昨天已經答應給他診治,現在發現他不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