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嘯杉哈哈一笑:“蔚琅這麼想又有什麼不妥,辦的原本就是好事,落個好名聲也是應該。那我現在就著人去調貨,要的大概的數量,你跟我這邊掌櫃的說下,一半日裡把買賣合同落在實處。”
“好,於大哥是爽快人,那具體事,我交代底下的人去辦。於大哥今日能否賞臉,小弟做東,咱們哥倆去喝上一口吧。”
於嘯杉趕緊回道,“這樊城雖不是我的地面,卻也有我的生意,怎麼能讓蔚琅做東,今天於某請客,就是這樊城不比京裡,只怕蔚琅嫌棄食料粗鄙了。”
“哪有這許多講究,那小弟恭敬不如從命,今天咱們哥倆不醉不歸。”季蔚琅起身作揖,滿面笑顏。
作者有話要說:
☆、青樓
樊城之行,雖然於嘯杉原本也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解決米行的事只是其一,當初想的也是,暫時離開莊子一段時間,自己換換心境。但是,這一行,顯然比於嘯杉當初想象的還要順利許多,第二日,瑣事交代給手底下的人,便也沒有什麼事需要他做。
交代完老張米行庫存週轉的事,賬簿子一合,於嘯杉微閉著眼睛倚在了榻上,閉目養神。腦子裡把這幾日辦的事捋了下,沒有什麼遺漏,深出了口氣,腦子便裡不期然地出現了夜曇的身影。那如泣如訴的眼神那樣幽幽地看著自己,單薄的身子輕微的戰慄著,頸子卻梗著,仍是一副不願服輸的樣子。那是如今的夜曇在他心裡最深刻的影子。
於嘯杉的心頭狠狠地滑過一縷淒涼,這一段時間,夜兒時常便是這樣看著自己的吧。曾經那個依賴、信任、撒嬌、歡暢的小女孩兒到哪裡去了呢?這分開的近十年時間,像是一把利刃,早已把他們之間那深厚而密不可分的情意,斬的一乾二淨,如今若是讓夜曇自己選,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選了跟姓方的那個小子走,也絕不會再顧及他這個三叔,甚至是她大伯半分吧。
自己到底又是要較個什麼勁,到頭來,只會讓夜兒更疏遠自己,甚至恨自己呢。那過往的日子,那快樂的記憶,終究隨著時光流水,一去而不復返了。自己再如何努力和期待,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一般空悵惘一場。只是,即便如此,於嘯杉也仍不願放手,他要夜曇有最完滿的將來,哪怕那個將來裡,他會是被遺忘和記恨的人。
歇了半晌,於嘯杉忽然有些歸心似箭,自己不在家的日子,大哥那人,心腸又是頂軟的,若是夜曇此時央了什麼事,難保大哥不會一時心疼應了下來。而且那姓方的小子,如今還在莊子裡住著,說不定連大哥也給蠱惑了。只怕自己走了短短几日,回去生米煮成熟飯,那日前的安排倒是也白費了苦心。想著,於嘯杉幾乎忍不住當即就動身回去。
只是,此次來還沒和地方上的官員一起坐坐聯絡下感情,既然已經到了,總還是要安排下的,於嘯杉遂安排人去下了帖子,自己一時只覺得,渾身上下似有使不完的旺盛精力無處發洩,便走到堂院裡,舒展筋骨,順便練習下生疏了一段時間的拳法。這套拳還是當初去京裡進學的時候,大哥鄭嶽平特意找了名師教的,兩年的時間,雖說學的也不算太精細,但於嘯杉這身功夫卻也足以應對一二,不容小覷了。
打完一套拳,於嘯杉收了身形,正在調理氣息,聽見院子裡傳來擊掌之聲,一抬眼,看見季蔚琅笑意盎然地站在當院,看於嘯杉瞧他,便讚歎道:“原本只道於大哥是個商場能人,原來卻還是個武林高手。”
於嘯杉微微一笑,擺手道:“什麼武林高手,隨便耍耍,強身健體罷了。蔚琅今日這麼得空,又來尋我去吃酒?”
倆人攜手攬腕地進了正廳,下人看了茶,季蔚琅說道:“小弟尋得一處好地方,特來邀於大哥一起去尋個樂子。”
“哦?什麼好去處,這樊城的地界,我倒是熟悉的很,難道這些日子不來,開了新的酒樓、商鋪,我還不知道?”
“是呀,於大哥,新開的店面,情悅樓,前幾天才開張,飯食可口,小曲動聽,聽說姑娘生的也俏。”季蔚琅興致勃勃地說著,雙眼放出期待的光彩。
於嘯杉會意一笑:“蔚琅還有此雅好?那京裡的好地方還不多的是,這小地方的小把戲,倒也能入你的眼?”
季蔚琅做了個鬼臉:“於大哥這是笑話小弟了,也不過是好奇,大夥都傳說不錯,大哥便陪著小弟走上一遭吧。”
“好。”於嘯杉也不推脫,當即站起身跟著季蔚琅出了門。
這風月之地,於嘯杉很熟悉,這些年商場、官場中人打交道,難免涉足,他倒是無所謂喜歡還是討厭,交際需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