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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瑾將手帕收入袖中,又看了一眼這個充滿回憶的小屋,吹滅了蠟燭,轉身走出了屋外。
月光將地面鍍上一層銀白,散落了一地的回憶。有很多東西他都沒有帶,因為每一件有關她的東西,他都不敢再觸碰,每碰一下,都帶著深深地鈍痛,他其實很怕疼,很怕,心疼
他只敢帶走這方錦帕,因為正如她所說,這是她送給他的唯一一件東西,他無法丟棄,而且,他想把這對鴛鴦繡完,即使他們無法再‘永結同心’,他也要把它繡完。
徐懷瑾獨自在夜裡走了許久,小貓安靜的臥在他的懷裡,弦月悄悄的爬上了正空,搗衣聲在小巷中迴盪,像是一聲又一聲的低喚,輕叩著心扉,隱喻著相思。
他回到了自己新租的房子中,那是一處離其它住戶很遠的小院,孤零零的矗立在夜空下,蒼涼而又寂寞。
他開啟了房門,卻在推開門的一瞬間,看到了院中暗處的一個黑影,模糊的看不清楚,徐懷瑾俊眉微皺,充滿了警惕,沒有再上前。
那黑影聽到了開門聲,轉過身來,站到了月光下,低聲道:“是我,灼華。”
徐懷瑾還是看得不太清楚,但是已經聽出了灼華的聲音,神色稍緩,“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你送藥,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就躍了進來”灼華也皺起了眉,看著徐懷瑾道:“這麼晚了,你又去哪了?”
徐懷瑾開啟了裡屋房門,輕聲道:“去那間屋子裡拿了些東西,進來說吧。”
灼華跟著徐懷瑾走進了屋內,徐懷瑾拿出了一支蠟燭點上,燭蕊燃燒的味道遍滿了整個小屋,卻很難掩住藥包中的苦澀。
灼華將藥包放到桌上,“你都兩天未喝藥了,不會難受麼?”
“還好。”徐懷瑾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
灼華不知道,其實徐懷瑾喝了藥會更難受。他從藥包中拿出一個小包,“我去給你把藥煎了。”
徐懷瑾道:“我自己煎便好,你早些回去吧。”
灼華獨自向廚房走去,冷聲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很討厭我。”
徐懷瑾微微一嘆,沒有再說話,跟在了他身後。
小貓見到陌生人不開心的動了動,但是卻捨不得從徐懷瑾懷裡跑掉,只能用爪子緊緊的抓著徐懷瑾的衣服,尖銳的指甲幾乎刺進了徐懷瑾肉裡。徐懷瑾垂下眼,輕撫著小貓的毛,柔聲道:“沒事的,別害怕。”
小貓‘喵。’的輕叫一聲,回應著他,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將頭埋進徐懷瑾的胸膛中。
灼華看了那小貓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熟練地將藥包開啟,倒入陶罐中,舀了一勺水加進罐子裡,又在爐子內生起了火,將罐子房子爐子上開始煎藥。徐懷瑾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他,桃花般的美眸裡染上了一層霧氣。
兩個人都沉默著,煙火忽明忽暗,搖曳著思緒、帶著一絲微涼,徐懷瑾輕聲開口,在這寂靜的夜中卻不顯突兀,反而低柔的好聽,“你這些日子,見到庭柯了麼?”
灼華聽他提起葉庭柯,指尖微微一顫,澀聲道:“他應該已經離開京都了吧。”
徐懷瑾聽出了灼華語氣的不對勁,便在心中將當時葉庭柯的舉動猜了個透徹,也不再多問,輕聲安慰著灼華,想解開他的心結,“嗯,過幾天我給他寫封信,告訴他我沒事。”
灼華突然轉過身去,背對著徐懷瑾,火光將他的臉鍍上一層暗紅,“你出事那天,是我纏住葉庭柯的,沒有讓他及時去援助你”
灼華儘量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但是卻越來越顫抖,到最後已經帶著幾分沙啞。徐懷瑾心中一痛,聲音依舊輕柔,“沒關係”
灼華吃驚的轉過身來,“你有沒有聽清我在說什麼?!”
徐懷瑾淡淡一笑,卻透出幾絲苦澀的味道,“自然是聽清了,不過,就算他來了,當時那種情況,他也幫不到我什麼,你不用自責了。”
灼華聽徐懷瑾這樣說,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別過了頭去,僵站在爐子前,不敢再看他。如果沒有那晚,徐懷瑾現在應該還會幸福的活著吧?不用獨自面對這空落的房間,也沒有病痛的折磨,不用再喝這苦澀的藥
緩緩閉上眼,如今這一切,也有自己的原因啊
灼華忽地開口,聲音輕若微風,“你恨楚闌麼?”
徐懷瑾忽然很想笑,但卻不知該笑些什麼,靜靜地垂下眼,低聲道:“你希望我恨他麼?”
灼華緩緩地搖了搖頭。
徐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