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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以荷,有什麼事儘管跟爸爸說,不要怕。”蘇爸爸起身彎腰,拍了拍以荷的肩膀,慈祥地道。

以荷看著那分明寵愛的眼,像是突然有了勇氣,“爸。。。爸,我想。。回小鎮,看看。。。。。。。”喊著還未熟悉的稱呼,以荷溫聲地說,低下頭,睫毛微顫,細細微微卷曲的劉海拂過秀氣的鼻樑,低垂。

等待批准,或是,不準。

小丫頭諾諾的模樣說不出來的惹人疼。

蘇爸爸笑了,摸摸蘇以荷的頭“過完年再回去好麼,過幾天爺爺要回來了。”

以荷抬首,望著蘇爸爸炯亮的雙眸,點頭,說,好。心中微甜。

雖然爸爸不常在家,但卻毫無疑問是一個好爸爸。

若是。。。若是她不曾被命運擺了一道,那麼現在她心中遵從的神,也會是這個俊朗的男人。

可是究竟若是敵不過現實。

蘇以荷不願去比較兩個爸爸的異同,總之都是當得好爸爸的人。

哪怕是過完年再回去,該是下一年,但是能回去,怎麼都好。

以荷出來,碰見端茶送水來的蘇媽媽,微笑,輕聲喊了一句,“。。媽。。。。。。”

蘇媽媽一身暗紅色的旗袍,貴氣典雅,見以荷從書房出來,愣了一下,應了一聲,勉強而又生硬,那目光竟是多留一刻也不願,擦身而過。

以荷小手緊緊地揪著衣服口袋,有一點點的苦澀,只有一點點。

書上又是騙人了,不是都說,血肉連心麼。

她卻感覺不到呢。想必蘇媽媽,也還沒有覺察到吧,可是為什麼這個善良的媽媽做不到她都可以掩飾的淡定,非要這麼生硬地刺著她麼。

可是晚了,晚了十四年呢。

她的十四年給了小鎮。

蘇媽媽的十四年給了,遺忘。

可是,連平淡的掩飾都不行麼。

媽媽,媽媽。。。。。。。

這兩個字,鮮紅如血的糾纏,換不來你如看瓊花的眼神。

陳阿姨說,她是兩歲時被家裡的保姆偷偷抱走的。

後來被那個不負責任狠心的瘋婆娘扔在窮鄉僻壤,算是命大,意外地被阿媽拾了回去。

蘇爸爸這麼多年從沒有放棄找她。

或許該是她逃不掉的命運,終於打聽到了,在十四年後。

可為什麼。。。。。

不是整個蘇家人都未放棄找她呢?

蘇以荷又鑽牛角尖了。

恨自己的敏感!

搖搖頭,點上自己的額頭,純真且認真地對自己道——蘇以荷!說了我討厭林黛玉的小性子,又彆扭,又小心眼,又期期艾艾。哪一樣怎麼你都學個九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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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這個東西,

有多強大就有多可笑;

有多強大,就有多可恨;

有多強大,就有多。。。可愛。

不然怎麼會,六年後的今時遇見她所不期然的懷念。

只是當時,蘇以荷果真沒有認出,眸色深深的少年。

哪怕當時,明月不在,只有柔燈。

原來,爺爺從首都回來,除了過年還要順帶為寶貝孫子蘇以封做壽。

二十八,接近年底,喜氣洋洋的日子,是哥哥,蘇以封,蘇家小少爺十八歲的成年禮。

那個老人,穿著對針金花繡龍的大棉襖,唐裝,頭髮依然花白,戴著黑框的老花鏡,嘴角白色的鬍鬚沒有刮盡,說話時一抖一抖的,像是一隻很老很老的貓咪,蘇以荷大逆不道地這樣比喻。

老爺爺一見蘇以荷,眯了眼,呵呵地笑成了張國老,彎著身子來來來地對蘇以荷招手,說是要好好看看這孩子。

沒有想象中的嚴苛,看到以荷,慈祥的跟平常的老爺爺一般,蘇以荷終於平復了忐忑的心。

蘇爺爺不喜眼下酒店裡的排場,按照舊時的規矩在家中擺起了宴席,二十七日那天,蘇家的僕人忙翻了天,以荷跟在廚房嬸嬸的後頭,幫著忙了起來。

彼時以荷正低著頭剝掉長長的芹菜的葉子,蘇以荷略帶殘忍地撕扯著生翠的葉子,像是聽到血肉分離的微弱呻吟,小姑娘鐵了心地斷開,毫不同情。

葉子一分離,碧綠瑩翠的莖稈立馬顯露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