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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或談笑或慢舞,天仙一樣勾得男人們心尖發顫。

關玥轉了一個迴旋,走著之字步,正對上蘇以荷上頭倚在柱子旁邊端著一杯紅酒的男人。

關玥首先是從筆直的褲腳往上看去的。

墨色的西裝穿出線條分明的筆直和俊逸。

挺拔修長。

端著酒杯斜斜輕搖的姿態。

隨意邪肆。

劍眉鳳眸,斯文俊雅。

氣場強大的不容忽視。

警惕性地看了一眼,果然旁邊許多女人都瞄著垂涎。

強大的不動聲色就讓諸多女性同胞面色含春疑似發情的男人。

是個極品。

關玥眼睛眯了眯,瞄了瞄下邊的蘇以荷,再看看樓上修長雋俊的男子。

柔能克剛,無往不勝,關玥心裡一個激動,就踏錯了步子。

腳忽然被被舞伴生硬的皮鞋底部踩了一下,關玥疼得輕呼了一聲,跟對方說了一聲對不起,兩人互相致歉的空當,再轉眼,就沒了男人的蹤影。

蘇以荷盯著燈光一會兒眼睛就閃得花了,扭頭時不經意飄到了斜右方樓上的人,心裡突突的一跳,閉上眼睛睜開眼再細看,瞳孔陡然放大,腦袋轟的一聲一下子懵了,肖邦的圓舞曲全然被隔絕在耳膜之外,心跳劇烈的連帶著神經都一併抽搐了,忽然之間,漫天裡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還有躺在棺材裡僵硬如同面具的臉。

關玥轉過臉,要找蘇以荷時,立即尖聲叫喚了出來,舞會里因為這一聲不著調的叫喊,悠揚的舞步頓時遲滯下來,本還是恣意交談的賓客,紛紛望向這裡。

該是怎麼形容那種鈍痛。

蘇以荷雙手捂著腦袋極其痛苦的蜷縮在沙發上,把頭深深地埋進膝蓋裡,肩膀不停地抽搐抖動,像是一個突然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自閉症患者,對這世界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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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玥趕快撥開面前的人,跑了過來,抱住蘇以荷顫抖的身體,聲音緊張中帶著呵斥,“蘇以荷,是幻覺,是幻覺!”

“啊——嗯嗯”蘇以荷嘴裡是不成調的嘶叫,痛苦極了的模樣,知道有人靠近,手不停地抓撓自己,像是自殘。

饒是關玥再大聲,蘇以荷像是根本就聽不見,細緻的眼睜得駭然,一會兒是容恆狼藉逃串,一會是他被警察追緝捉捕的場景,還有冬日裡四處躲藏潛到醫院裡看著她的肚子,瘦削幾乎要剜去蘇以荷心頭肉的臉上,初為人父的欣喜的表情。

急促的落差,蘇以荷疼得無法呼吸。。。。。

而後,畫面陡轉,生生定格,砰砰的聲音殘忍地穿過容恆的身子,笑容破碎的時候,吐著血順著嘴角下流的刺目驚心的紅,在空氣了潮溼了,凝結了,死都未說完的一句——“蘇以荷。。。。。。我。。不。。。。。。”

“蘇以荷,我不愛你。我從來沒有說過愛你吧,那是可憐你,聽到沒有,就你死心眼地當真了。自以為是。”

“從現在開始,容家與你,容恆與你,再無瓜葛!”

三個月之前,蘇以荷跪在地上求他帶她走的時候,容恆也是這樣說的,三個月之後的見面,話語未完的重複,成了蘇以荷此生難逃的噩夢。

就連關玥都不知曉的,被蘇以荷生生避開了不說那樣鈍痛的場面。

蘇以荷腦海裡一直重複著,三個月之前的種種,那個夜晚之前的種種,像是幽靈一樣粘滯在滿眼的空氣裡,咬牙切齒地悔恨自己的不爭氣和放不下。

蘇以荷你死掉才好,死了就不會感覺痛了!

死了才好,為什麼他還苦苦尋覓著來,為了毫不起眼的憐惜,搭上了命啊!!

。。。。。蘇以荷,你死了最好!!!

“你放開手聽我說,那是幻覺!以荷,以荷!蘇以荷你清醒點!你還有容忻啊,小乖在家等著你回去,蘇以荷你要堅持住!!”關玥大聲呼叫,顧不上這裡是幾星級會館什麼檔次的聚會,潑了命地叫喊,將蘇以荷的手臂都掐紅了,還是緊緊地躲避,像是突然被放進了絕地的掙扎。

她知道這是蘇以荷犯病的徵兆,一次比一次嚴重得難以喚醒。

先是畏縮懼怕的嘶叫,而後自我殘害,許許多多多的患者都是忍受不了心理上的折磨,悄無聲息地絕望之後選擇輕生。

開始的一年裡犯過兩次,後來。。。。。。蘇以荷拼命地吃藥,大把大把的藥丸,一針一針的鎮定劑。

蘇以荷怕。

還未出生就沒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