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恆也認真地看著她,“以前不知道你是一根筋。”
蘇以荷聽了氣不打一出來,眼睛裡有著不易察覺的小火苗。
容恆眼睛裡是明顯的打趣的味道,蘇以荷哼了一聲,真的來氣了,“容恆,你以為我掰不斷這根筋麼?!憑什麼?”
憑什麼你說推開就推開,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我明明想好了要放棄的啊,我明明都已經為放棄準備了這麼多個時日了,你又想不費吹灰之力就扭轉我的明天!?
蘇以荷想著有些委屈,著實不甘心被容恆控制了自己的全部情緒,只能在他的圈圍下,像是一隻被困住不停畫著圈兒難耐轉悠的小跳蚤,他給她放了生路,她卻從死亡的恐懼裡掙扎不出來。
容恆嚴肅了神色,“我知道你能耐,能耐地時候,能把人氣死!把這根筋扎到容遠身上?”
蘇以荷皺了皺眉頭,他這是什麼話?!他明明知道!
蘇以荷真的生氣了。
“反正你身上的準備拔了拔了!”蘇以荷撥開他的手,離他遠了好幾步,伸手扯著吊環,容恆倒是也沒有攔住她,她背對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可她確實因為他的話傷心了。
會不會,是因為容遠,才這麼做的?蘇以荷心裡陡然一涼,背脊被這個猜測給驚得繃直了。
察覺到她的變化,容恆深思了一會兒,上前就站在她後頭。不知道為何她一根筋還總是擰著繞不開。
蘇以荷察覺到他的靠近,愣是不扭頭。
“蘇以荷,你想怎麼樣?”容恆在她後頭,聲音不大不小。旁邊坐著的人刷地扭頭盯向女孩。
蘇以荷面皮薄,意識到容恆的話引來了旁邊的乘客的注意,很不自在地乾咳了一聲,“我就這樣站著。”
容恆蹙眉,就這樣站著,這是什麼意思?
蘇以荷心裡頭快冒汗了,為什麼他把這種話當做對話來講了。
容恆抿了抿嘴角,看見蘇以荷站得晃晃悠悠的也不肯過來,冷聲地叫了一句,“到我這邊來!”
蘇以荷側看,對上了一位看似很三八的女人笑眯眯的眼睛,再往前,一個不屑地挎著一兜毛線的大媽,還有一個正在吃棒棒糖的少年學生。
容恆見蘇以荷左張右看地故意裝作聽不見他的話,是真的冷了臉,不再問她了,走上前去,一把把她拉了過來,蘇以荷突然被抓住,重心不穩惹得她尖叫了一聲,然後砰地撞到容恆胸前。
蘇以荷真想鑽到公車底下去躺著,頭就低著沒有抬起來,她想必然有很多人正在看她的醜態。
容恆看著蘇以荷黑黑的頭髮和抵著他的身上的額頭,才恍然知道她是難為情了,想起來自己方才的問話,皺了皺眉,把她拉得更近了。他是認真的,反而她心不在焉起來了。
蘇以荷聽見容恆清晰的心跳,意識到自己正貼在容恆的身上,猛地抬頭,滿臉的紅霞便落入少年的眼中。
容恆見她這副模樣,薄薄的嘴唇蠕動了下,別開眼,一本正經地說“蘇以荷,回答我的問題。”
蘇以荷見他還真是要讓她說破,在他懷裡輕聲不滿地說,“容恆,我覺得委屈。”
容恆楞了下,看著她,想了一會兒,“哪裡委屈?”
蘇以荷抓住他的衣服,不滿地咕噥了一聲“沒有男生這麼跟女生表白的。。。。。。”
像是命令一樣,而且還是在他把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了之後。
“我沒有跟你表白。”容恆很乾脆地來了一句。
蘇以荷臉上紅白交加,咬著唇,她想若不是在公交車上,她一定把包甩在他頭上。她的暴力傾向是被他給逼出來的。
“哦,那我跟你一起幹什麼?你不知道回去的路,跟我一起坐一次公交車麼,前邊再過兩站就到了,你在那下車吧。”蘇以荷的聲音有些顫抖。扭頭真的瞄了一個最遠的位置要走,容恆見她又彆扭起來
,伸手拽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他都已經決定對她妥協了,她還故意裝作不知。
“蘇以荷!”容恆低斥,“你不願意就算了。”容恆冷聲地說,似乎篤定了蘇以荷不會拒絕的。
蘇以荷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容恆等了半天,蘇以荷還是無動於衷地挺直了背。
容恆用右手一攬,把她轉過來。
“哭什麼!?”容恆用手背擦掉了她的眼淚。
蘇以荷睜著眼睛不說話,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
容恆看了眼前頭的路,車停了就到站了,拽著她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