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後;慢慢的踱著步子;朝著老宅的深處走去。這裡的安全措施做的極好,即便他是獨身一人;也不會擔心有什麼暗殺。如若能進入神木的老宅暗殺他的話;連他都要敬佩了。
他的臥室,處在老宅最右側;是整個宅子裡最安全的地方。
並排的兩間日式房屋,精緻的拉門和磨得發亮的門格;他通常都是睡在右邊;自然而然左側就是空著的。
久而久之;那件房就成了一個陳設;或者說陪襯?
他看了一眼左側的拉門;裡面燈光柔暗,有個跪著的人影隱在拉門上,季興司的心裡突然漫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那裡,躺著一個人,那個人,是他抱進來的!
他的心輕輕地蠕動了一下,像是經過冬眠復甦的蛇一般,微微的、幾不可見的動了一下。腳步跟隨心中所想,朝著左側抬起,下一步便是邁出。
可季興司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打住了所有的動作,陰鷙的眼看著那扇拉門許久,冷冷的收了回來,心中驚蟄的念頭慢慢沉下去、沉到了黑不見底的深淵,悄無聲息。
他微微轉身進了右側的房間,沒有絲毫的遲疑。
夏初的風還帶著涼意,穿過敖碧居的花園吹進二樓的臥室裡。臥室的落地窗沒有關,垂地的紗幔迎風飛舞,像是誰輕薄的睡衣,惹了誰的眼。
唐吹衣推開臥室虛掩的門後,被房內的陰冷激的打了個寒戰,平日裡蘇桐在的時候,雖然安靜,但也不至於如現在般清冷到森寒。
她看到房內的沙發上側躺著一個人,從身形到長度來看,就是她要找的人無疑了。
哥哥在她的心裡,無疑是如父親一般的神聖,他是天之驕子,卓越的家世身份背景使得他高高在上的享受著人生,睥睨眾生。
可如今,夜涼如水的晚上,冷風吹的紗幔亂舞的房間內,他微醺的斜倒在沙發上,滿面憔悴。哪裡還有當初意氣風發、高傲如非洲豹般的氣勢。
她撿起左側沙發上的羊毛毯,輕手輕腳的走到唐鶴雍身邊,揚手給他蓋上。
“桐桐!”
沙發上的人一聲驚呼,手比眼更快的攫住唐吹衣纖細的手腕。
兩雙眼對望,處在下方的那雙桃花眼裡,都是失望。長指慢慢鬆開被握在掌中的皓白手腕,眼簾低垂。
唐吹衣在他身側坐了下來,將羊毛毯拉高後,雙手捧住唐鶴雍搭在胸口的右手。
“哥哥,我們會找到嫂子的!”
唐鶴雍扭頭看著妹妹,短髮下的小臉一臉認真,那雙握著自己手掌的雙手溫暖有力,讓他冰冷絕望的心有了一絲絲的知覺。
在他看來,唐吹衣一直是個孩子,除了在大島的那件事上超乎年齡的執著外,她都所有一切作為,他都下意識的理解為那是一個孩子的鬧劇。
可此時,她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目光堅定不移的告訴他,那個讓他心力交瘁的女子,他們一定會找到時,他才發現,那個他保護的密不透風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長成了一個能肩負重任的小女子了。
“我知道!”他伸手拍拍她的手,想要擠出一抹安慰性的笑容,卻力不從心。
唐吹衣俯□子,將腦袋枕在他胸口處,低緩的嗓音混著夜風縈繞在唐鶴雍周身。
“哥哥,我知道你很難過。白天你對著川秀哥哥他們時,是故作堅強和冷靜。可是你在說道嫂子的名字時,都會按著心口,我知道那個時候你一定很疼。”
明明是難過的要命,明明拿那兩個字如兩把尖刀,每提一遍就是在他心上狠狠的剜下一刀啊,可是,他卻裝作毫不在意。
究竟是哥哥真的還不在意,還是他只想懲罰自己呢?
因為那個孩子麼?明明失去孩子,哥哥比嫂子更痛苦啊。
“哥哥,你要是難過了,想哭了,就哭吧。不要強撐著,這裡沒有別人了,只有我和你,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不哭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再露出那種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了,她看著,會覺得心疼到連嗓子也疼。
唐鶴雍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的透過飛舞的紗幔看向窗外。有星星,已缺成上弦月的月亮光亮並不明顯。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桐桐,如此寂寞的冷夜裡,你到底在哪又是和誰在一起呢?是不是,也像我想念你一般想念著我?是不是在埋怨,為什麼我還沒有找到你?
“嘔——”
清晰的嘔吐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兀突,季興司倏地睜眼,望著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