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地攤扎堆的重度擁擠處突出重圍,一路順利地把她送到了宿舍樓下。
阮悅熙再近視,那麼大一棟宿舍樓她還是面前能辨認的。可她明明只是說了自己住宿舍區幾棟,他竟然一路無需問路,就能把自己帶到樓下?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
“認識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朋友,也是你們學校的,住這一棟,來過兩次。”
他鬆開她,看著路燈下女孩略微愣住的表情,就像極了被定格了的小丸子,呆萌無比。
“哦。那謝謝你,送我到學校”
嘴上說了謝,她還是過意不去,總覺得欠了很大一份人情。想了想,趁他還沒轉身,她忽然鄭重其事地把手裡的鐵盒子遞到他面前,一下垂眸,一下又抬起頭看著他,如此反覆:“那個送給你。雖然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但是剛才一直麻煩你”
阮悅熙始終不喜歡這種相欠不清的感覺,乾脆把鐵盒塞了過去。她一鬆手,還好鐵盒並未落地。
“好,拿我收下了。”
他知道,手裡藍色的鐵盒原本不是該送給他的東西,可他不介意。
“既然收了你的東西,我也給你一個建議。”他掂了掂手裡的鐵盒,看著她的眼,“考慮一下,去做個近視矯正手術。以後用清晰的眼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也能讓你看清楚,你現在為之傷心的物件,是不是真的,值得你這樣。”
阮悅熙一字不漏地聽完,仍舊木訥地呆愣在原地。
她聽懂他話裡的那層意思,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連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哭的原因,她都無從得知。
只是她只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碰到了一個很了不起的男人。他人好,很紳士,甚至連說的勸慰都是這樣令人讚歎。
其實彼此心中,都忽然衍生出一種不曾說出的欣賞。
可即使這樣,兩個陌生人的離別終究還是要來。
顧笙看著路燈下女孩,略微圓潤的身材,保守的穿著,還有被冷光照得微微發白的臉。他發現,她那雙漂亮的眼也在看著自己。可他知道對方根本發現不了自己的打量,所以毫不客氣地,把視線停留在她臉上,試著記住這個女孩的樣子。
只是可惜,他記下的是她哭過之後眼腫鼻紅的樣子。雖然這個女孩是不能用美豔漂亮之類的詞形容,但只是看著那雙能汨出溫柔的眼,他就能想象到,這小姑娘若是笑起來,會是一副何等生動可愛的樣子。
“那個我會考慮你說的那個手術。謝謝你。”阮悅熙窘然,搓了搓冰涼的手。
“好,那我走了。”
這一刻,好像是和舊友告別那樣。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沒有了剛才初見時的清冷。只是可惜,阮悅熙最終都沒有看清他的臉,只能聽見男人輕輕晃了晃手裡的小鐵盒,然後眼前的一片模糊的輪廓,就開始移動往宿舍大門而去。
可是才走了兩步,他又折回,拿出一張小卡片之類的東西在她眼前很近地晃了晃,然後放到她手上。
好像還是希望能再見她的。
而不是就這樣再次成了陌生人。
“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後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打上面的電話。”
不等她回答,又或者是焦躁地不想聽到她拒絕的回答,在她開口之前,他的步伐已經隨著他手裡鐵盒搖晃的聲音漸遠。
“謝謝謝。”
阮悅熙訥訥地自言自語,捏緊了手裡的名片,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那團模糊的聲影漸行漸遠。直到估計他真的離開,她才轉身,摸索著進入寢室摟。
也就是一個轉身,讓老天似乎太過於感動這段還未開始發芽的情愫,所以贈與了兩人最的大禮物,就是陰差陽錯闊別五年。
甚至直至再遇,誰都沒有人認出對方。
可如果說,真正的感情是需要時間和耐心來歷練的,那錯過這五年之後,她最終卻還是與他在一起了。這樣的過程,夠不夠算是透過了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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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一刻,阮悅熙把遺漏的那些細節一點點找回,又經他時不時提醒,終於拼湊出了完整的回憶。
雖然無法置信,但她真的沒辦法否定,眼前這人,正是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好心人。
“所以你是覺得,我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才把名片給扔了?”
可是整個事件裡,那張名片的去向才是讓顧笙最不爽的地方。若是那張名片還在,他們或許根本不用繞下這麼一個大彎。可她剛才竟然還信誓旦旦保證自己丟了名片,以至現在,他嚴重懷疑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