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現在他比誰都精神。”
“紀如月現在就跟他在一道。”
冼清咬著牙道:“我突然覺得這事情很不妙。”
我點頭:“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去找遺書還是找人把他們剿了。”
冼清想了想,問:“他們要遺書幹嘛?”
“那份遺書能證明允琦是慶曆太子的孩子。”
“慶曆太子?”冼清想了想剛想喊出聲又壓了聲調,小聲道:“是不是被太上皇奪了位子的那個?”
我點點頭:“他的生母是在太上皇成為太子之後生下了他,後來在東宮遭嫉,知道性命不保,於是寫了封遺書讓人帶給當時的皇后。”
“也許覺得皇后與慶曆太子的生母是親姐妹,總會看在自己姐姐的份上照顧她的孩子。只是這封信半路被人劫了。”
“劫了?被誰劫了?”
“當時東宮的一個妃子,後來的趙貴妃。”我說:“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並沒有把遺書詔告天下,而是藏了起來。”
“後來她死了,遺書就到了三皇子的手上。”
“難怪!”冼清道:“你上次要去看他,原來是為了這個!”
我翻了個白眼,道:“上次跟沒去一樣,他那個要求除非出人命,否則辦不到。”
“他提什麼要求了?”
“小金豆。”我說:“他想要回小金豆。”
“去他的!”冼清道:“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的,現在好不容易被人拉扯大了,倒想認了?”
我說:“他那是想打翻身仗呢!”
“小金豆是現在唯一的皇太孫,說不定往後還是唯一的皇太孫,他要能把親一認,別說天機獄不用蹲了,皇帝寶座搞不好都能蹭兩年!”
冼清想了想,問:“柳大葉,你覺得皇上真的是慶曆太子的孩子麼?”
“不知道。”我說:“對我來說,他是油餅攤大鬍子的兒子也沒關係。”
冼清說:“我覺得這事情像個大圈套。”
“嗯?圈套?”
冼清道:“現在還說不好,但我就覺得事情懸,反正皇上的病情已經壓住了,你也不要急, 就算要到遺書了也不要忙著給,到時候我們再商量商量。”
我嘆了口氣:“就三皇子那樣,我猴年馬月能拿到遺書呀!”
冼清卻沒理我這句話,自顧自道:“你說那解藥是怎麼來的?”
我說:“不用說,肯定是紀如月!”
“她爹當初可是醫術獨步天下,聞名江湖了很久才被招入宮的,做他的女兒自然不會弱。”
冼清突然一臉憤恨:“什麼獨步天下,我就不信了!”
“你也別激動。”我說:“他好歹也是你前輩。”
冼清揉了揉臉,陰鬱地說:“丟臉哪”
“啊?”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輕聲道:“那個藥是我配的。”
我一下子給嚇傻了。
冼清見我沒反應,馬上按著我的肩搖我——
“大葉!柳大葉!——你聽我說,我弄這個藥不是來害皇上的!”
我瞪著他道:“難道你是配出來自己吃著玩兒的?”
冼清不搖我了,手搭在桌子上,有些垂頭喪氣。
“你忘了太上皇以前的病了麼?”他說:“就是我給下的藥。”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說:“你也知道,那時候,各派黨爭鬥得你死我活的,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再說了,太子向來不招他爹喜歡,後來又出了事,再不下手可就什麼都沒了!”
“然後你就往裡頭插了一腳?”
他道:“太子於我有恩,我得幫他啊!”
我想了想道:“其實你也是立場的關係,就是心狠手辣了點。”
他不吱聲。
我說:“不過,我就奇了怪了,你弄出來的藥居然不配解藥,到頭來還讓人給解了”
他臉一灰,抑鬱地說:“我當時下了藥就沒想解,誰知道唉恥辱啊”
央央突然在一旁蹬小腿,我看著它道:“這下好了,它又什麼都知道了。”
冼清瞥了它一眼,淡定道:“你是願意清蒸還是紅燒?”
第二天,柳毓親自跑來行人司,要請我吃飯。
就在我開始思考我何德何能能吃到這頓飯的時候,卻發現一大幫人正在外頭等著。
一個個表情很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