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剛爬起來,就被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文明芝一拉,扯了出去。
“咱們也算是兄弟一場,柳大,這事兒你可要幫我!”
我疑惑地看著文明芝,想了想說:“三兒你欠高利貸了?”
他立刻就白了我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憤慨。
“高利貸?我這種人會去欠高利貸麼?”
我看著他認真地點頭,“哪個趟水不溼鞋呀!三兒,你別不好意思,要借錢儘管說,反正我也沒錢。”
他立刻踹了我一腳:“嚴肅點!我在跟你說你弟的終身大事呢!”
“啊?”我懵了,“我弟?哪個我弟?”
他突然一臉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擠出三個字:“姜瑞年。”
我“哦”了一聲,“文玲瓏回來了?”
他白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我”他直愣愣地瞪著我,突然伸手抓著我的肩膀一陣猛晃!
“我想娶他,你聽到了沒?我想娶他!”
第二十七章 文三公子的兔子
待到他撒開手,我已經傻了。
我仔仔細細地把他的表情研究了半天,發現他確實沒拿我開涮,只能道:“三兒,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晚上的事呢?”
我說:“其實那天你吐了,是我家下人給你們脫的衣服”
“跟那天沒關係。”文明芝突然打斷我道:“我就是覺得他挺好的。”
我點點頭:“他除了不好的時候,其他時候都挺好的。”
文明芝沒理我,一臉陶醉:“他做事細心穩重,又能文能武,還會做菜。柳大,從古到今,能做菜的男人可不多啊!”
我說:“能做菜的女人很多。”
文明芝嘆了口氣說:“可我還就只喜歡他了。”
我說:“那他也只喜歡你麼?”
文明芝說:“我覺得他大約也喜歡我。”
我想了想道:“你是怎麼大約出來的?”
他說:“他在江西特照顧我,還給我燒菜做飯。”
我說:“你們在江西是搭檔,他不照顧你難道還去照顧三皇子的那群反賊?”
他不樂意了:“柳大,我怎麼覺得你一直在給我潑冷水呢?”
我說:“你也知道我弟是二愣子了,別看他在官場威風八面的,可情場的事,他還真就是張白紙,我估摸著他要真喜歡誰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你現在貿貿然要娶他,不是存心把他嚇跑麼?”
他一臉誠摯地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看來他還不知道自己喜歡我呢!”
回家的時候,我特地問姜瑞年:“你覺得文明芝人怎麼樣?”
他想都沒想就說:“哥,別跟他混了。這人上街吃飯都厚著臉皮讓別人掏腰包。”
我說:“那就在衙門裡頭自己吃唄!”
“衙門裡頭他只叫廚房做他愛吃的菜,什麼水煮魚麻婆豆腐,怎麼辣怎麼來。我在江西頭幾天,可真是生不如死。”
我“哦”了一聲,立刻明白了。
“所以你就自己下廚房了?”
“你怎麼知道?”姜瑞年一臉詫異。
我想了想道:“剛才三兒還誇你手藝好來著,說是回了帝都只想吃你做的菜。”
“哼!”姜瑞年一聲冷笑,“便宜他幾天,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我對他的態度有些吃驚:“年兒,你們剛才不還一道喝酒麼?我還當你們盡棄前嫌相親相愛了呢”
他立刻白了我一眼,道:“皇上說我們立了大功賞了一壺酒,他就一定要拉著我今天喝掉。我是真不樂意啊!”
我猛地覺得,文明芝估摸著是要悲劇了。
初二的時候,我叫蟈蟈備了點南貨,去卿雲閣看紀如月。
在別人眼裡,紀如月只是個漂亮的大花瓶,除了那張臉沒什麼能讓人惦記。
就在我將她贖出的第二個月,醉月閣又有了新花魁,水蛇小腰眉目含春,報價六十兩,比紀如月最紅的時候還要高出十兩銀子。
風月場就是這樣,無情女子流水客。
只要夠漂亮,誰當家不是一樣呢?
可在我眼裡,紀如月卻是一場債。
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贖她出來,也不清楚很多年前發生在帝都的事情,但我覺得,她不知道才好。她要知道了,只怕跳井變鬼也不會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