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機獄,那就是下了地獄,今天挨不捱揍都得看造化,但凡審訊前還有一頓殺威棍,上頭沒人的,直接往死裡打。
朱潤這窩一挪,基本上就算是在閻王爺那兒提前掛號了。
允琦因為這件事,被懷疑是“真龍天子”,把監國玉璽也給交了。我爹因為立太子最起勁,有些不受皇上待見,內閣的事也開始被迫移交給方瓊。文正依舊貓在家裡不上班,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三皇子越發得鬧騰,方瓊也在內閣越發地紅火,方良才每天都在卿雲小築對面盯著,還故意每天弄一堆都察院的同僚過來扎堆。
聽說已經有人上摺子參蕭華衣養娼妓,只是皇上一門心思地整朱潤沒在意。
還有人又拿雲南的馮榮說事,說是他在雲南結黨,想起兵謀反。不過這種笑話開得太大,也沒人理。
可皇長子黨也開始慌了。
按說,皇長子雖然因為立長的土規矩一出生就頂了個太子的大帽子,可他一向沒建樹,又被老子弄得癱了這麼久,如今太子也換了人,他是萬萬沒法翻身。
可有人還是不放過他,還拿蕭華衣開刀。
看來,這次真的是要一網打盡了。
中午的時候,新竹端來了飯菜。
有青白相間的鴨肉小青豆,透著酥香的貓貓魚燒青菜,鮮味四溢的筍乾鹹肉煲,還有一碟濃油赤醬的紅燒獅子頭,一盤酸辣黃芽菜。
我看了看,奇怪道:“這可不像宮裡的菜呀,盤子又大量又多。新竹,御膳房改廚子了?”
新竹笑了,道:“是柳夫人讓人從王記捎來的,說是宮裡頭吃得太精細,容易膩,給太子和公子改改伙食。”
新竹懂規矩,雖然我爹從沒承認我娘這個老婆,可他還是柳夫人柳夫人地叫。
我爹和我娘雖然像仇家,可聽他這麼喊也都不惱,預設了似的。
我見了貓貓魚,就皺眉頭。
手指那麼長的小魚兒,你讓我怎麼挑骨頭?
按理說,這種魚,因為炸過後又開了小火猛燉,骨頭早就軟得跟細粉一般。可允琦就是卡到過!
於是他只吃另外四盆菜。
我知道他愛吃魚,只能將貓貓魚的肚子上的肉弄下來,挑掉刺,放到他碗裡,自己把剩下的吃了。
那塊魚肚子又被夾回來了。
我抬頭看著允琦,他正在用勺子舀著小青豆,“別同情我,我知道你同情我。”
我愣了一下,“你是說,我同情你?”
他不說話。
“你是讓我同情你的鐵哥們兒個個出類拔萃,還是同情你一呼百應?”
“我什麼時候一呼百應了?”
我沒回他,直接走到樓梯口,對著樓下大喊一聲:“太子說前五個跑上來的有正宗江南獅子頭加菜!!——”
樓梯上立刻轟隆隆的。
很快,太陽又落山了。
允琦拉著我讓我去玉軒宮。
我不願意。
我們兩個因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