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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旖要在廣州工作一段時日呢,下次聚時你們再請吧。”小雅錢夾還未翻出,安諳已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賬單,隨便看一眼,連錢一起交給服務生。

劉東柏笑,“這怎麼好意思呢安諳,明明是我們找的你”

“老同學還這麼客氣。下次讓你們請還不成麼。”安諳笑著道。

“那等小雅回來再聚好了。到時你可不要再搶單!”方子聞起身向我伸出手,“姐姐下次有時間再聚呵!”

我握住他手,“好。”

劉東柏也伸手與我握了握,含笑道再見。

最後是小雅,握完我手問,“姐姐你在哪兒畫的指甲?我認識一家美甲店,姐姐不妨去試試,準比你現在這家畫的好。”

“旖旖的指甲當然要由我來畫。”安諳笑著拉起我手,攤開來左看右看,“蠻不錯的呀!雖然不是很專業,不過畫啊畫啊畫久了就好了。”

小雅仍在笑,真是好內功,看著我右手無名指的指環,“姐姐手這樣白,是不是應該戴白金呢?而且這種黃金包翡翠的款式反正我這年紀是萬萬駕馭不了的!”

“嗯,這是我家老輩兒傳下來的,我們的訂婚戒指。”安諳合掌握住我手,淡淡笑道。

我的心就像一個深淵

“安諳,那個小雅剛剛你那樣對她是不是有些過分?”從餐廳出來我們沒有叫計程車,執手漫步在廣州燈火輝煌的夜。與小雅劉東柏方子聞方向相反。

“她啊,一向被人寵壞了。以為自己是太陽,別人都該是行星圍著她團團轉。”安諳淡淡道,“上學時就是這樣。我最不耐煩這種女人。”

“拜託,她才多大,就女人?”我有點好笑。

“是女人還是女孩,不以年齡論。像你,我覺得就只是個孩子。”他緊了緊握著的我的手,愛寵地道,“那麼容易手足無措。”

我心裡暖暖的,又有點無奈,“安諳,為什麼你們都看過那麼多的書?你們說的那些,我都聽不懂。如你所說,這真的令我很感手足無措。”

“清人張潮在《幽夢影》一書中有言,‘閒則能讀書,閒則能遊名勝,閒則能交益友,閒則能飲酒,閒則能著書。天下之樂孰大於是?’意思是,有閒才有一切讀書遊玩與友相聚飲酒甚至書寫的可能。若無閒,再想也只能是妄念。所以,沒讀過那些書,並不是你的錯。”安諳低低嘆口氣,“其實,我也沒有時間,跟出版社籤的合約要求我每年至少寫出一部書稿,還要考慮受眾群體的接受能力。雖然這給我帶來了同齡人無法企及的名利,豈止同齡人,很多寫了一輩子書的老作家版稅也拿得沒我多,甚至初版都賣不完。我的書卻一版再版。但這並非我的終極追求。”他望著我,目光有繾綣柔情亦有深深期求,“我一直夢想有一天,能夠拋開現實裡的所有俗務,跟自己至愛的人或大隱住朝市,或小隱入丘樊,用很長很長的時間安心寫一部我一直想寫的小說。這小說裡沒有媚俗,沒有喧囂,沒有譁眾取寵的情節,沒有版稅的考慮和出版商的利益,只是一部寫給心靈的小說,寫給小眾的小說。就像”他眼中浮起一抹朦朦笑意,有一絲神往,有一絲尊崇,“就像福克納那樣,寫出人的心靈與自己相沖突的問題。或者像卡夫卡,全部的書寫只為自己,而絕不考慮讀者或稿酬。”

我抬眼看安諳,晚八點正是廣州最燈光輝煌時分,霓虹映照下他淡淡神情如皎皎月光。“這是你的理想麼安諳?我沒看過福克納,我甚至不知道福克納是誰,我亦不知道何為卡夫卡,可是如果有那麼一天,我願意陪你或大隱住朝市;或小隱入丘樊,陪你用很長很長的時間,寫一部寫給心靈的小說。”我停下步子,轉身專注望他,“安諳,如果那樣一部小說不能夠賣錢,我可以養你。”我說。我無比真誠真摯真心地說。

“傻囡囡。”他輕輕吻吻我額頭,眼中晶亮溢滿感動,“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笑笑,“香港的電影導演王晶一向被世人認為是電影商人,所拍大都是跟風惡搞的商業片,可是他卻能夠用拍商業片賺到的錢投資一些純粹的文藝片,那些文藝片根本沒有票房保證,屬於只賠不賺的買賣,王晶卻願意投資。還有郭德綱,現在哪裡還有多少人去看評劇,他卻樂於拿講相聲賺的錢去扶持評劇藝術,即使明明知道是賠錢。”

“我從來不是一個超凡脫俗嫌錢腥的人。我喜歡錢,因為錢能讓人有尊嚴且體面的生活。我亦不能鄙薄名氣,因為沒有名氣,再好的小說,若要出版也是騫途茫茫。所以,總要等到我賺到足夠多的錢和足夠大的名氣後,才會開始寫我真正想寫的小說。”他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