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面喜氣洋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林靈素的這張臉,她呆在屋裡,怔怔地看著窗外的一切。外面的熱鬧,似乎與她無關。
“小林,收拾一下吧,今天是你大喜日子,若是讓人看到你這張臉的話,還指不定想些什麼呢。”
不用回頭,林靈素也知道後面的人是誰,她靜靜地盯著窗臺前一隻努力想飛出去的飛蛾發呆,外面似乎很精彩,可是被玻璃隔開的那隻飛蛾,看得見光明,卻找不到出口。
“準備好了就記得通知我,我累了,想一個人靜靜。”林靈素淡淡地道。
“唉”許素文嘆了口氣,離開了林靈素的房間。
李鑫也許有意見。但是不敢說。
婚禮平淡無奇地舉行了,李鑫獨自一人應付著各路來賓,林靈素只是出來給官府來的幾個“大人物”敬了幾杯酒就匆匆進房間了。原本精明幹練的林靈素原來也有新婚時“害羞”的一面,這讓人眼界大開,相信這件事情會成為這些人嘴裡很長一段時間茶餘飯後的談資。
紅燭搖曳,林靈素的洞房安靜得就像平時一樣,沒有人來鬧洞房——沒有人敢來。
李鑫似乎多喝了幾杯,腳步有些踉蹌,跌跌撞撞地進了新房,屋子裡一切都是新的,新的被子、座椅,包括坐在床上的那個人。
按照道教的風俗,林靈素身邊一直站著一個未婚的姑娘在給她撐著一把小紅傘,因為紅色象徵火,火能辟邪,林靈素看著這把小紅傘,想起曾經那個為她撐傘的男人,心中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你下去吧。”李鑫對著撐傘的姑娘道。
姑娘說了幾句吉利話祝福這對新婚夫妻之後,便知趣地離開了。
李鑫走到林靈素的梳妝檯前,不停地撥弄那些散落在屋裡的米粒,這些米粒也是按照道教風俗撒上去的,在道教的解釋裡面,結婚撒米可避“三煞”,其意是飼餵“羊”、“雞”、“牛”三煞,讓它們忙於啄食被撒的米,無暇去危害新娘,是辟邪擋煞之舉。
屋內一陣沉寂。
隔了好一會兒,李鑫開口了:“小林,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日,你就不能”
“李鑫,注意你的用詞。”林靈素冷冷地道。
“嘿嘿。”李鑫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心裡喜歡的是那個連皮都被你扒了的小子,但是他都已經死了,你難道還真打算為她終生守寡不成?”
林靈素冷哼一聲,不理李鑫的話。
李鑫道:“我幫你幹掉了寧素問那個老賊,你既報了父仇,也奪取了龍虎山的最高權力,而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只是為了一親你的芳澤,這筆生意,你不虧。”
林靈素冷冷地道:“李鑫,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我答應你的事情,我自然會做到,但是,別忘了,我要是想殺你,一樣易如反掌。”
李鑫忽然柔聲道:“小林,何必呢”
林靈素截口道:“注意你的措辭!”
“好好好林大掌門。”李鑫擺了擺手道,“你也知道,寧素問控制這龍虎山數十年之久,在龍虎山的勢力根深蒂固,他的死忠之人一直蠢蠢欲動,依你和許素文的實力,根本擺不平這股的勢力,而你們採取順昌逆亡的雷霆手段,目前來說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兵法有云:五則攻之。你們的實力顯然沒有達到對方五倍,所以有的時候,我還是很有用的。”
林靈素不答話,顯然李鑫說中了自己的要害,她之所以願意與李鑫履行約定,很大程度上,是需要李鑫手上掌握的這股龍虎山勢力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李鑫又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古往今來,政治就是婚姻,婚姻就是政治。”李鑫驟然走進林靈素床邊,半跪在林靈素的腳下,道:“但是,小林,我對你是真心的,不然我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了。”
李鑫說完,一臉真誠地看著林靈素,猛然伸出手,握住了林靈素的手,林靈素渾身輕微一震,但是卻沒有將手收回去。
“只要你我聯手,不出五年,定能平定這股勢力,到時候,不僅僅是龍虎山,就是稱雄整個太平一脈又有何難?到時候,你便是道門第一人,而我只願這樣守著你,守護你到地老天荒。”
李鑫見林靈素還沒有動,忽然壯起膽子,將頭湊了過去,就要去吻林靈素的臉龐,林靈素驟然將李鑫的頭推開,冷冷地道:“李鑫,你知道嗎,你現在比一條被打斷了脊樑的癩皮狗還讓人噁心。”
李鑫一下子站了起來,冷冷地道:“林靈素,別忘了你和我的約定,難道你想反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