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道:“難怪你這般相助魏寧,幫他安上陰陽眼,並保護柳靈郎成功渡劫,然後又演這麼一出拙劣的把戲,將柳靈郎還給他,感情你早就將魏寧視為你復仇的工具,你一直只是在利用他。”
彭白眯著雙眼道:“別說得這麼難聽嘛,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罷了魏羨鬼是不會放過魏家這最後一顆不死骨的,但是魏寧畢竟是魏家的最後唯一的血脈,魏羨鬼定然不會不考慮到這點,依我之見,這魏寧便是魏羨鬼唯一的破綻之所在,只要他一旦有了破綻,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破綻,只要被我抓住,那麼他的死期就不遠了。”
彭白的神色有些迷醉了,兀自道:“魏羨鬼啊,魏羨鬼,縱然你有十三血屍,功力通天,可是到頭來還是要喝老子的洗腳水。三年,還有三年,便是魏寧的大劫之年,也是你我最後的決鬥之日。”
七七皺眉道:“以魏寧的功力,連你所煉的五具血屍都對付不了,怎麼能對付把你打得滿地找牙的魏羨鬼呢?”
彭白露出神秘的神色,道:“這個,答案就在那個鬼靈精的身上,我將他的元神封閉三年,在這三年內,它將與尋常的孩童無異,但是過了這三年,他的咒印一旦解封,他能達到的境界,那就是神鬼難測了。到那時候,五毒屍、柳靈郎再加上我這孝順的好兒子,嘿嘿,我想已經夠魏老鬼喝上一壺了。”
彭白的目光中射出怨毒的神色:“我這把最鋒利的復仇之刃練成之日,便是取魏羨鬼狗頭之時。”
七七截口道:“我不管你幹什麼,但是我只知道,如果要是讓我知道你要害魏寧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彭白嘆了一口氣道:“七七,不是我說你,你看剛才那小子怎麼對你,分明對你沒有半分的情意,你還這麼護著他,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了”
七七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無關。”
彭白柔聲道:“七七,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我一直將你視為己出”
七七打斷了他的話道:“打住,我很慶幸沒有成為你的親生女兒!”
彭白看了一眼在玻璃罐中的陰陽童子,乾咳了一聲,黯然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那小子不值得你對他那麼好,他根本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說你為他付出多少,這小子,剛才對你什麼態度?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勸你,早點忘了這白眼狼吧。”
七七不悅道:“你只管怎麼對付魏羨鬼就行,我的事情,你少摻和,行嗎?”
彭白被七七擠兌,只得仰天打了一個哈哈道:“算了,我老了,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心態已經不是我能理解的了。對!我只管做我的事,吃我的飯,你們的事情,不需要也輪不到我老頭子管了。人皆道:蠱女痴情,以前我不懂,現在我算是領教了。”
說完,彭白一搖三晃地離開了地下室。
魏寧心中記掛著被扣在龍虎山上的丁瀅,一路疾馳,終於在第二天來到龍虎山腳下的一個小鎮。魏寧知道此處定然有龍虎山的耳目,不敢輕易露面,在附近的山上轉了幾個小時,直到天漸漸黑了下來,才向龍虎山上走去。
子夜的月色,明麗如秋水。
夜剛剛開始,還有幾縷淡霞,現在都已逝去無蹤了。放眼望去,在山頂上那個平日裡氣勢輝煌、不可一世的龍虎山主殿寧靜得沒有一點聲息,連一隻夜貓也沒有,更不用說守衛了。
一名黑衣男子在春夜裡輕輕溜過,疾馳了好一會兒後,為了分辨方向,略略停頓了一下,這正是魏寧。
抬眼望去,只見中天月,明如水,風湧雲動,氣派飛揚;從屋簷望下庭院去,寂寂靜靜,一片渺茫。魏寧手中握著羅盤,一路潛行匿蹤,直到一處年久失修,不知道多久沒有人來過的院落處才停了下來,魏寧小心抬眼四望,確定沒有人跟蹤,才蹲了下來,從包裹中拿出平安碗、香燭、祭品等物,擺開了招魂陣。
跟上次魏寧和七七在雲夢山上用的招魂陣差不多,不一會兒,這隻白碗的碗沿開始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碗顏色較深的血水憑空立在地上。碗裡的血水開始越來越黏稠,開始凝成固體一般的血塊,漸漸地上升,浮在半空之中。那血塊慢慢地慢慢地,畫一個人樣的輪廓,漸漸地越來越清晰,最後形成一個老嫗。
魏寧凝視著婦女的雙眼,低沉地道:“告訴我,這最近是不是有新的死氣?”
那個婦女點點頭,此時鬼魂是不能和陽人對話的,魏寧又道:“在哪?”
鮮紅的血塊,慢慢變軟,滑落在地上慢慢的滾動,在地上變成了幾個血紅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