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但威脅我還敢侮辱我偶像!”
“啊。”我手裡握著一根水筆,重重一劃,數張白紙頃刻間皮開肉綻,我抬起眼來:“所以呢?”
“”葉尋尋渾身抖了一下,瞪著我張嘴半晌,最後哼了一聲扭過臉,“沒,沒什麼。”
我終於意識到葉尋尋是隻管豁開傷口,管不了縫合的。失戀這種事情就算痛得死去活來,也還是得我自己慢慢癒合。自那天晚上,我有意避開見到顧衍之。所做的無非是回家得晚一些,睡覺得早一些。我曾經留意過顧衍之的行蹤規律,對他回家的時間和表現很瞭解,當時那樣做自然是想要跟他待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一點,現在就正好相反。
然而理智和情感很難並行。能完全駕馭得了這兩樣東西的人,貫穿整個人類史都找不到一個。因此在這方面看其實所有人都是偏科的,天才如梵高和愛因斯坦也不能倖免。我身為一介再平凡不過的女中學生,自然更是偏科得一塌糊塗。我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每當避無可避見到顧衍之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忍不住的表現就是經常說錯話和做錯事,然後偶爾還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地偷偷看向顧衍之。
我的十五歲生日在我這樣糾結複雜又痛苦的心情中到來。
我對每一年的生日都印象深刻。印象深刻的原因主要在於顧衍之,每次我過生日,他人不論在哪裡,總會回來T城。並且生日宴盛大。葉尋尋曾對此表示不屑一顧,不屑一顧的原因在於她一直認為掌控於手心之中的鄢玉在她十三歲生日那年,以事情很忙很重要為由人在美國,從而錯過了她的生日。從此以後,葉尋尋對每一個人家團團圓圓美美滿滿的生日都表示不屑一顧。
然而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卻不是我的生日。而是在我十三歲的一天,顧衍之去學校接我放學。每次他往學校門口隨便一站總是可以吸引一眾目光,那天他穿一件駝色長風衣,站在門口邊接電話邊朝我招手,我清楚聽到旁邊女生低聲尖叫的聲音。等上了車,我卻被告知先不回家,而是要去商店一趟挑選禮服。我正在剝他帶來的巧克力,聞言停了停:“為什麼要突然給我買禮服?”
他說得慢條斯理:“去砸場子。”
“啊?”
他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你還記得那個說過你又矮又小的王董事的兒子?今天他生日。”
“所以?”
“我們去盛裝出席一趟。”
我說:“我們為什麼要盛裝出席?還有,你就穿這麼件風衣算哪個意思的盛裝啊?還有,你一次性把話給說完不行嗎!”
他笑了一聲,轉過頭來,在我的下巴上順手一勾,仍是不緊不緩的模樣:“一般來說,我賺錢養家的能力比王平之要強一些,如果我去了那種地方,就沒有他再說話的份。至於你,綰綰,我帶去的人本來就漂亮,稍微修飾就是光芒耀眼,別人的生日宴有什麼要緊,他家那個小胖子哪裡比得上我家綰綰的風頭。你說呢?“
我終於聽懂。卻半晌仍然覺得恍惚:“顧衍之。”
“什麼?”
“雖然我比較高興,但是我以前沒發現你有這麼小心眼啊”
“”
“難怪江燕南說你笑裡藏刀。可是你這麼教育我這種未成年人真的好嗎?”
“”
然而不管當時如何的口是心非,我一度都在心裡歡呼雀躍,顧衍之是十分縱容我的。
這種縱容在江燕南那裡稱作溺愛。把人無微不至像潮水一樣包裹的感覺。讓人覺得柔軟而溫暖。我享受這種感覺,認為幸福就是這樣,不會覺得我比擁有雙親的孩子缺少過什麼。我喜歡他的不動聲色。熟記他的一些小動作,樂意看他用小心眼又有趣的做法維護我。
我在繼續享受寵愛與告白之間猶豫過許久。慢慢前者一蹶不振,後者佔據上風。然而這終究是風險很大的一件事。佔據上風也不意味著它能成功,而最終事實說明我也沒有成功。
葉尋尋在生日宴上只關注吃喝,我在食品區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往嘴裡塞著焦糖布丁,我走過去,說:”中考以後,我打算去C市讀高中。”
葉尋尋看我一眼:“不至於跑那麼遠吧。”
一直假裝路過的李相南在這時候湊過來:“你打算去C市?是C市一中嗎?那我跟你一起啊。”
葉尋尋橫他一眼,轉頭跟我說:“哎,我昨天晚上突然想起來,以前鄢玉跟我提過什麼心理控制術,就是那些搞營銷的人慣用的催眠手法。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思想三觀什麼亂七八糟的。鄢玉說效果簡直媲美武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