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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鐵棒尖端有尖刺,閃著幽幽的寒光,這東西無論是長度重量還是殺傷力,都明顯不是做來給這種肉球似的小豆丁玩的應該是一件成年男子的武器。

小禿頭一雙小爪子磨得紅腫破皮,他狼狽地坐在地上,哭幾聲,又忍片刻,忍不住了就再哭幾聲。

旁邊豎著的木頭樁子上佈滿了鐵棒尖戳的痕跡,橫七豎八,毫無章法。

縱然是守山人,小禿頭也是個還沒有豆大的小東西,沒多大力氣,舉著那大人的利器,拼命在木樁上戳出來的痕跡,卻還不如長者拿釘子釘的深。

褚桓從樹後走出來:“安卡拉伊耶。”

這小鬼煩人程度與他的熊爹一脈相承,褚桓每次看見他都要千方百計地繞路,可是不知什麼時候——也許是他惡補似的語言學習起了作用,褚桓居然脫口叫出了小禿頭那老長的名字。

小禿頭呆呆地看了他片刻,然後低下頭,用力揉著自己的眼睛——才多長時間呢,小毒蛇居然長成了大毒蛇,而這哭包熊孩子居然也學會了假裝自己沒有哭。

可他的假裝並沒能持久,小禿頭裝著裝著,就越發委屈了起來,最後他終於自暴自棄了,從地上爬起來,抽抽噎噎地撲向褚桓。

小禿頭:“阿爸!”

褚桓一把接住了他,把小禿頭抱了起來,嘆了口氣,任憑那小崽子在他肩膀上哭了個天昏地暗,鼻涕眼淚抹了他一身。

小禿頭放開了喉嚨嚎,將林中飛鳥也驚起了一片,這動靜終於把已經被褚桓甩掉的南山招來了。

南山遠遠看見,腳步一頓,卻並沒有上前,反而是褚桓敏銳地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相撞,南山心頭重重地一跳。

隨後,他就看見褚桓向他走了過來。

小禿頭不知道哭了多久,已經把自己哭得脫力了,軟綿綿的,褚桓把他塞到了南山手裡,徑直走了過去。

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南山忽然狠下心來說:“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記得,也不會感激你的,別白費力氣了。”

南山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年好活,短來或許明朝今日,長也肯定長不過兩三年,因此耍了個小小的花招——單就道理上,這句話一點錯都沒有,死人能記得什麼、感激什麼呢?

褚桓腳步一頓,偏頭看了看他,卻並未回應,只是笑了一下。

那是一種帶著寵溺和縱容的、洞悉了什麼的笑容,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打算好了。

南山當時心裡就一慌:“褚桓!”

褚桓好脾氣地應道:“嗯?”

“你最近在做什麼?是不是去過長者那裡?你要幹什麼?”話音到最後,南山的語氣幾乎嚴厲了起來,一句緊似一句地逼問著他。

褚桓目光一轉,忽然抬起兩根手指,輕佻地飛了個吻指向南山,然後他身如鬼魅似地閃進林子裡,等南山手裡拎著個小禿頭再追過去的時候,已經連褚桓的毛都找不著了。

褚桓沒有回自己的住處,因為怕南山晚上會在他家院門口守株待兔,於是下山到了山門,打算在守門人的空房子裡隨便找一間湊合下來。他來到山門後面的小房子聚居處,正碰見袁平在一面山壁上刷著詭異的圖形。

託長者的教學效果,褚桓辨認了片刻後,認出了那是一面日曆。

守門人也有年月日,但是透過長者的解釋,褚桓已經弄明白了,山門兩邊的時間是不一樣的,在河那邊看來,守山人轉到這邊的世界恐怕只有一個季,然而轉過來的守山人實際待在這裡的時間卻很長,從袁平畫的天數看,至少有三百多天,接近一整年。

袁平頭也沒抬:“你跑這來幹嘛?”

褚桓默不作聲地在他旁邊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看著袁平倒計時似的將已經過去的日子挨個標記,日曆的結尾處,袁平用黑色的染料畫了一個終結的符號。

在他們的文字裡,“終結”和“死亡”這兩個詞寫出來非常像,初學者要很努力才能分辨出其中細微的差別,乍一看,這面日曆幾乎像是一面死亡的倒計時。

褚桓忽然想起他剛剛到這裡的時候,看見過的漫山遍野的屍首,眼下守山人人數眾多,能和他們並肩作戰,那麼等山門再一次倒轉的時候呢?

陷落地已經這麼逼近,所有的怪物都企圖佔領這道山門,得到聖泉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機,守山人作為貫穿兩個世界的載體,等他們被迫再次離開的時候,守門人會面臨什麼呢?

褚桓盯著日曆結尾處的“結束”字樣,良久,他忽然說:“我打算這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