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淡淡看了她一眼,卻是對她邊上幾位婦人笑道:“也是妹妹糊塗不周全,如今見這幾位姐姐長得如花似玉,跟這園子裡的花一般,妹妹敢打包票,要是用了妹妹送給徐姐姐的胭脂,肯定錦上添花,傾國傾城。”
徐氏聞言,笑的臉略僵了僵,她向來自負自己的容貌,最見不得別人比她美豔,如今聽歐陽箬只誇別人不誇她,心中便十分不痛快,於是悻悻地招呼著幾位夫人,當先扭著水蛇腰走了。
歐陽箬立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們一群奼紫嫣紅的背影炫耀一般離去,心中猛地生起一股強烈的恨意。
無國無家,無權無勢,她就如戲臺上的小丑,隨時隨地都可以讓人嘲笑。
強烈的怒火已經驅散了她腦中所有的思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有來日,定要她們嚐到被人如此凌辱的滋味!
宛蕙見她定定地立著,擔憂地拉了拉她:“夫人,回去吧,來日方長,且不可爭一時長短。”
歐陽箬收回視線,忽然看到德軒慘白的面色,心中微微一驚,忙拉了他的手,德軒的手冰冷如雪,涼意透過她的掌心,直達她的心底。
“德軒”她憂心重重地喚了他一聲。德軒回了神,平了平心緒,淡淡道:“謝夫人關心,德軒沒事,只當幾隻鼓譟的的雞在耳邊叫罷了。夫人也別放在心上,為了這些人,不值得。”
歐陽箬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回望處一派草長鶯飛,春光明媚,但是她再也無一絲愜意的心思去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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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箬回到了“靜雲閣”後,便靜心修養,日日只抱了凌湘教她學話,背詩。小小的凌湘冰雪聰明,才一週七八個月便能簡單地背了幾首詩,在楚府不用再顛簸勞頓,凌湘一日比一日長得更圓實,越發顯得可愛。
歐陽箬靜下心慢慢打聽,鳴鶯人機靈,又愛說愛笑,歐陽箬拿了些銀子給她讓她打點,過了幾日,楚定侯的幾個夫人身世都一一打聽清楚了。
且說楚妃,歐陽箬料定她定是來歷不凡,果真被她猜對了,原來她是兵部尚書趙藺的女兒,且不說她孃家是安郡的趙氏,就這條,便是楚霍天在朝堂上很好的助力了。
難怪楚霍天能掌楚國天下近一半的兵權,沒有朝堂上的支援,他早就該是個閒散的王爺了,過著養花逗鳥的富貴日子了。
柳氏卻是身家微賤了些,她是京中一商賈之女,不過鳴鶯打聽到了,那柳老闆在楚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富豪。如此看來,難怪那日見她身上的珍珠如此碩大,想是孃家財力豐厚。徐氏在三人之中最晚進府,卻是兵部侍郎的庶女。
她出身官宦之家,雖然只是庶出之女,但畢竟也是官家千金,難怪如此囂張,瞧不起柳氏。歐陽箬想起那日她的羞辱,心中暗暗冷笑。
她,只不過是一條很會叫的狗而已。
而會叫的狗,通常都不會咬人。只會讓人覺得生厭罷了。
其餘幾位夫人卻不值一提,有的是楚京中達官送來的歌姬,有的是皇上賞下來的選秀中的秀女,皆是小戶人家女兒。
容貌風姿更比不上柳徐二人,難怪徐氏如此厭惡自己。想來她眼中誰都容不得,除了楚妃這般大世族家的嫡長女。
鳴鶯口齒伶俐,三下兩下,便說得通透清晰。歐陽箬含了淡淡的笑,喝著宛蕙為她熬的紅棗人參雞湯。
待她說完,歐陽箬點了點頭,讚道:“鳴鶯越發機靈了,這些事怎麼快就打聽到了,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
鳴鶯滿面通紅,想來不習慣被歐陽箬稱讚,羞澀地道:“夫人叫奴婢去打聽,奴婢怎麼的也要打聽清楚才是。”
歐陽箬見她依然是小孩子心性,微笑道:“你也別動作太大了,讓人疑了心。”
鳴鶯卻滿不在乎:“夫人放心吧,奴婢很小心了。話都是套出來的。可不是直腸子一股腦地去問出來的。”
歐陽箬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個金鐲子,鐲子並不厚沉,但是鏤花做得精巧,就要給她戴上:“前些日看你手腕空空,就尋思著給你一個。這次你做得好,就當賞給你了。”說著笑盈盈地要給她戴上。
鳴鶯卻扭了身,撅了嘴道:“夫人也太見外了,鳴鶯這條命是夫人給的,要是做點事都要賞,那奴婢也太沒良心了。夫人到底是拿奴婢當外人呢!”說完,眼眶一紅,就要哭出來。
歐陽箬見狀,忙拉了拉她道:“什麼外人內人,你是一路跟著我到這府中,如何能拿你當外人,若當你是外人,怎麼會叫你去做這些事。”
宛蕙笑道:“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