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著風箏，走到她前面，她看著他認真的身形，只覺在聽到他無所謂的那句話後，全身都發涼。

她不要為他放風箏。

“牧晟宸”

“恩？”

“你，別學小瑞奇”

“”牧晟宸頓住手，突然風箏線斷了，只見風箏越飛越高，然而飄向遠處，她的話也像是隨著空氣飄蕩不停。

他轉身，離她幾步遠，沒有說話。

她以為他沒聽見，便走到他面前，認認真真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道：“你，別，學，小，瑞，奇！”

“好。”

尹瑟定定的看著他，一個簡單的“好”字竟可以讓她如痴如醉，這個“好”字竟比世界上所有的甜言蜜語都來得迷人。

她是不是可以產生一種錯覺

他對她，不是麻木的，他對她，也是有感覺的？她對他而言不只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小瑟！要去墓園了。”蘇柔只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不大對，心一慌，便喊道。

尹瑟也心一驚，轉身：“哦！”

牧晟宸跟在她身後，幽幽道：“尹瑟，我不學小瑞奇，可能你要付出一點小代價”

尹瑟瞥過頭，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牧晟宸無所謂道，“你說進水便進水了吧。”

“果然進水了。”

小瑞奇的墓地也在松鶴墓園，尹瑟和牧晟宸並排走著，前面是院長奶奶還有蘇柔。

看著小瑞奇俊俏的小臉，尹瑟溫柔的笑了，她將手上捧著的大束百合放在墓碑上。

院長奶奶擦了擦眼淚說了許多，蘇柔也難得的說了很多，那些大家在孤兒院一起過的日子。

“蘇蘇，你送院長奶奶回去吧，奶奶身體也不好。”

“我知道。”蘇柔看了眼牧晟宸，而後道，“葉如風過幾天就回來了，你自己想想好。”

尹瑟低下頭：“恩。”

牧晟宸不語。對理害書。

蘇柔和院長奶奶走了之後，尹瑟便蹲下，打算坐在小瑞奇的墓碑邊，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坐下，牧晟宸便拉住她，脫下了自己黑色的外套鋪在冰涼的地板上。

尹瑟心頭微暖。

她重新坐下，從包裡拿出小瑞奇畫的那本畫冊，一頁一頁的翻著。

“牧晟宸，你猜這粗壯的女人是誰？”

牧晟宸淺淺的瞥了一眼：“不是你嗎？”

“”尹瑟微微一笑，“說你畫的不像，但是所有人都一致指向我，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小瑞奇。”

她坐在那，沒怎麼說話，慢慢的翻完畫冊，而後好好的合起來再放進包裡，一會兒摸摸石碑，一會兒碰碰他的照片。

她就這樣不知不覺坐了許久，久到牧晟宸看不下去而將她拉起來。

他環住她的身體，頭擱在她的肩膀上：“他說，我是你除了葉如風之外，唯一一個帶到他們面前的男人。”

尹瑟臉微微發紅，事實是這樣沒錯，但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味道就覺得怪怪的？

他的手撫上她還算平坦的腹部：“這個孩子，乳名叫鋼鐵俠，大名叫思瑞。”

“”尹瑟聽到自己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不停，“鋼鐵俠？怎麼取這種乳名？”

“因為裝了人工心臟的人都會以為自己是鋼鐵俠，他也同意這種說法。”牧晟宸看著墓碑上那張年輕的小臉，他是運氣好才能活到現在，“他說成了鋼鐵俠就要保護你，保護孤兒院的所有人。”

“是嗎？他從沒和我說過。”

牧晟宸握住她的手，“如果小瑞奇的死讓你那樣難過，那麼就讓這個孩子的出生成為值得你為之雀躍的事情，如何？”

她受傷的心被他一點點撫平，眼眶慢慢泛紅，她抿著薄唇，用力點著頭。

看吧，小瑞奇，不止是我一個人希望這孩子是你

這一生，我們成為一家人吧！恩？

本來看完小瑞奇，他們就應該回去的，但是才剛走出兩步，牧晟宸就停了下來，他指著前面的一塊刻著尹曉玲三個字的墓碑：“那是你母親的墓？”

尹瑟順勢望去，確實是。她看了眼牧晟宸，只見他已經向那塊墓碑走過去了，尹瑟說不出心裡的複雜的感覺。

她有些被動的跟在他的身後。

牧晟宸站在她母親的墓碑前，輕輕鞠了個躬，而後看著那張年輕的照片。

“你和你母親長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