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直駛向燕城的郊外,終於來到了一處佔地面積極廣的園林。
很難想象,這樣的清幽避世之地,一到夜晚,會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
即便是出身大世家的楊翩舞和陰月,走進世外桃源也不禁呆愣了半晌。
如同詩中所說:谷口何時住,煙霞一徑深。水聲離遠洞,山色出疏林。
小橋流水,亭樓閣榭,鳥語花香,水木清華,美得清幽雅緻,美得不染凡俗。
中年男子對眼前的景色視而不見,反倒有些緊張,輕聲說:“你們是新來的,照老規矩都要先受過一系列的培訓和糾正。我們已經打通關係,跳過了這一環節,但要真正面對客人,還需要經過最後一關。這人要同意了,一切都沒問題,這人要不同意,就算是後臺老闆開口了,也還是不行。這裡的女人拼的不是俗豔,而是學識氣質,以三位小姐的出身涵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我先帶你們過去。”
三人不約而同對望一眼,心裡都有些忐忑。
中年男子一直把她們帶到了一處最偏僻的院子,離著遠遠的距離便站停腳步,低聲說:“人就在裡面,你們自己進去吧,祝你們成功。”言罷,竟有種夾尾巴匆匆逃離的狼狽。
“裡面坐著的應該是女的吧。”楊翩舞壓低聲音,“如果是男的,他要動手動腳的話,我們怎麼辦?”這麼一說連陰月也皺了皺眉頭。
“見機行事吧。”蘭花努努嘴,“如果真敢毛手毛腳,我們就直接把他打暈藏起來。”蘭花的外勤經驗,依舊停留在當初帶著一個鐵製菸灰缸要將羅雄敲暈的階段。
但蘭花的話,卻破天荒得到了楊翩舞和陰月的一致贊同。
走進院子,三人再度石化。
幽雅出塵的地方,一股濃濃的銅臭脂粉味撲面而來。
院子中央有一把竹製的藤椅,藤椅上坐著一個與此間環境在氣質上完全背道而馳的人。
一個胖女人,身穿緋紅色的長袖睡裙,兩隻手的中指各戴著金光閃閃的金戒指,左手晃著一個拇指粗,色澤上等的翡翠手鐲,脖子上是碩大的珍珠鏈,耳朵上還有一對鑲嵌著藍寶石的大耳環,最要命的是她躺在那,臉上蓋著一層青黑色的海藻泥面膜。
活脫脫一個鄉村結合部的暴發戶混搭女王。俗氣得連蘭花這樣沒眼見地的普通女娃看了都有種胃抽筋的感覺,更遑論素來品味高雅的兩位世家千金。
這藤椅上若擱上一堆狗屎,看起來都比擱上這麼一個女人順眼。
座上的女人微微張開了眼,在瞥到蘭花的時候手指突地一顫。
“您好。”相比兩位千金習慣了別人先打招呼,蘭花顯得機靈多了。
女人揭下了面膜。圓圓胖胖的臉,膚色有點黑,不算好看也不算難看,如果把身上那套行當給卸下了,看起來還有點包租婆的精明模樣。
“呦,姑娘,是你呀。”女人喊了起來。
“是您!”蘭花也被嚇了一跳,正是當日在商廈撞上的中年婦女。
“你們認識?”楊翩舞出聲。
“呦,”女人掩嘴笑了起來,聲音渾厚有力卻偏偏扭著肩膀一副嬌柔的模樣,“我跟小姑娘在商廈見過一面,小姑娘還好心扶了我一把,真是有緣哪。”
女人站起身來,走起路來胖臀扭啊扭,朝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對於陰月眼中那絲一閃而過的厭惡視若不見,再度風騷地笑了幾聲,“條件都不錯,我很滿意。你們三個,肥姨我看著就是聰明的姑娘。不聰明,怎麼會想到來世外桃源呢?”
叫肥姨的女人又開始笑得肥肉亂顫,“想當初,我一窮二白的一個小姑娘,在這裡呆了這麼些年,如今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男人嘛,”肥姨拋了個媚眼,咯咯又笑了幾聲,“只要一勾指頭,前仆後繼不知道多少好兒郎就圍堵得我全身發熱。”這麼一說,全身上下還配合著跟麻花一樣扭了扭。
“呦,你瞧瞧,我怎麼說到這話上來了,今個兒心情好,心情好。”肥姨的一番話和動作,看的三人的雞皮疙瘩,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僅胃抽筋,連眼角嘴角也抽個不停。
好在蘭花還算機靈,趕緊回了一句:“是,是,有機會我們一定要跟肥姨好好學習。”
聽著蘭花的話,陰月的嘴角一扯,張唇不出聲說了兩個字:“狗腿。”
這一細節,卻分毫不差地落在那個神神兮兮的肥姨眼裡。
“小姑娘真懂事。”肥姨掩嘴笑著,“話我就不多說了,一會過去還會有專人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