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處於空中,便會發現,隨著獸首的每一次凝聚,它的線條勾勒得越發的具體細密。隨著獸首的每一次吞吐,晦澀詭異的氣息漸漸散發遊離在整個偌大的祭壇。
就連跪在下首的艾塔兒;也在這個氣息的繚繞□軀瑟瑟發抖,努力地保持著不被這股暴虐嗜殺控制了神智。
祭壇中央的黑衣女子,她的手腕半垂在血池裡,碗口有一道清晰可見的刀割割痕,鮮血汩汩地朝血池裡流去。而血池裡嫋嫋升起的一縷縷血氣,又緩緩地被女子吸入體內。女子雙眸緊閉,神情非但沒有半分的痛苦不忍,反而一臉享受沉醉。
女子睜開眼,緩緩地站起身來。寬大的黑袍披在她的身上不顯任何臃腫難看,反而有種極端誘人的慵懶和誘惑。女子的長相與艾塔兒有著五分相似,烏髮如漆,肌膚如玉,只是那眉眼之處,泛著淡淡詭異的血氣,使得她整個人有種如妖如魔恐怖氣息。
“起來吧,人找到了沒有?”女子緩緩地踱步走下梯階,聲音帶著一絲暗啞。
艾塔兒的頭很快抬起又低垂下去。這個生她養她的母親,在她的心裡,沒有一絲半點的親切和孺慕之情,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懼和未知。
“回母親,人,找到了。”艾塔兒的聲音有些怯怯。
“帶來了嗎?”女子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狀似不經意地問起。
艾塔兒躬身下去,“回母親,事情有變,雖然找到了人,卻帶不回來。”
啪的一聲,不見那女子動手,艾塔兒的臉上卻驀地多了五道紅痕。
“廢物。”女子冷冷的聲音傳來。隨著她情緒的變化,祭壇的血池似乎翻滾得更加狂躁。
“擁有生源之力的女子,不都是男人喜歡的那種溫順,無害,又楚楚可憐的賤人嗎?”女子的臉似乎因為回憶起了某種觸心的疼痛而猙獰,“楊宗武已經是半廢的人,這樣你都不能將人帶回,我留你何用?”
“母親息怒。”艾塔兒猛地又匍匐□子,整個人因為恐懼而有些瑟瑟發抖。
“母親。”艾塔兒重新抬起頭來,臉上的指痕使她看起來愈加的楚楚可憐,“雖然沒有了楊宗武,可如今還有楊家,還有。”艾塔兒的聲音頓了頓。
想起雲梓焱,那個狂傲不羈又從來對她不假顏色的男人,艾塔兒的心裡有著瘋狂的想念,更有著瘋狂的恨意。
艾塔兒的神色沒有逃過女子的眼睛。女子腳步一頓,站在艾塔兒的身前,垂眸望著她,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視著自己的臣民,沒有半天憐憫疼惜,唯有疏離和淡漠,“你最好給我一個我能信服的理由。”
“還有一個和她在一起的男子。”艾塔兒低下頭去,掩蓋住眼中的瘋狂,“他比楊宗武還要厲害,還要強大。”
嘭的一聲巨響,女子長袖一揮,祭壇內一處石臺竟瞬間四分五裂。
帶著猙獰與恨意的聲音猛地迴盪在整個祭壇周圍:“那種小白花般的賤人,就會裝可憐,裝大度,裝偉大,裝善良,裝慈悲。就會柔柔弱弱地勾引男人,讓男人為她痴為她狂。賤人生的小賤人,也不例外。”
眼睛裡血絲瀰漫,女子死死盯著艾塔兒,“難道你不會把那個男人給搶過來?”
塗著蔻丹的食指,輕輕托起艾塔兒的下巴,女子的神情,帶著一絲執念的癲狂:“怎麼,你搶不過那個小賤人?”
被迫抬著頭的艾塔兒,眼睛裡同樣透射出一股執拗的瘋狂:“現在搶不過,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得到他的。”
“憑什麼?”望著眼前的艾塔兒,女子似乎望見了曾經的自己,這一瞬間,眼眸難得地閃過一抹憐惜。
艾塔兒緩緩地挺直了身子,聲冷如冰,“因為我是你的女兒,你贏了,我也同樣不會輸。”
“我贏了?”女子驀地抬高聲調,“我贏了嗎?”聲音最後變成斷斷續續的喃喃自語。
一個轉身,長長的黑袍撩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誰告訴你我贏了!”喃喃自語變成最後一聲怒斥。
女子長袍鼓起,一股粗如小臂的紅色氣流猛地向艾塔兒的方向狠狠抽下。
艾塔兒一怔,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詫。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同樣一抹黑色的身影閃現,猶如小小的龍捲風刮過。
艾塔兒的身子被帶離了原地,而身影與紅色氣流相觸,竟將瀰漫的血色盡數吸入。
艾塔兒驚魂未定地看著來人,隨即便親暱地喊了一聲,“祭司大人。”
一名同樣身穿寬大黑袍的中年男子,臉色異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