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她拼了命地搖頭拼了命地嗚咽,然而只能無聲地急喘著,任由癱軟的身體逐漸麻木;可為何她的感知為何不能早點徹底消失?為何依舊讓她聽去了他的絕望,萬箭穿心般為他心疼,卻又因頭頂沉重的喘息和劇烈的聲響,再無掙扎的欲/望。
縱然是為了救她,可如果是以宋芮的清白作交換,以後的他們又要如何面對彼此?就像現在,或許他正在她的床邊默默相守,也或許,正安慰著為自己受苦的她,溫柔相對。
不想醒來,真的不想醒來。她才剛剛明瞭他的愛,看清自己對他的感覺,才剛剛品嚐到完美婚姻的甜蜜,剛剛想要和他手牽手幸福地走下去
輕輕的推門聲過後,是如履薄冰的腳步,邱沫沫心頭一澀,下意識便咬緊了唇偏過臉去。
“爸,沫沫”
“呃。”邱爸張嘴,看著女婿一夜間深陷的眼窩,卻又因掌心內顫抖的小手滿心不解,只得垂下眼皮子咳了咳,“小卓,你這滿身傷,又來來回回守了一夜,先去休息會。沫沫醒了我就叫你。”
“我來吧。”不由分說接過被邱爸鑽在掌心的手,衛卓垂眸看一眼彷彿眼角抽筋的邱沫沫,轉頭朝邱爸狠狠使起眼色,“那邊情況也穩定了,爸,那個麻煩您老去樓下給我買包奶?”
?
淺淺呼吸近在耳畔,可帶來的不是幾日前喜悅甜蜜的心境,只是越來越烈的酸澀。右手被他輕輕握住,她不敢動,而他好像也怕和她緊密碰觸,就這樣輕而柔地捧著,小心翼翼,似乎與她一樣各懷心事,誰也不敢率先邁出一步。
鼻息撫在臉上,帶來睫毛微微輕顫;察覺他似乎蹭著挪著爬了上來,邱沫沫好似無意在睡夢中動了動,閉緊眼眸讓出位置;可肩頭被他繞過頭頂的手臂輕輕圈住,她卻再也忍不住,偏頭靠在他的胸膛,咬緊了唇。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只要他不提,她就不會再想。一切都只是意外,只是意外。他那麼做,只是為了救她,是為了她!
“老婆?”進門就看到她將岳父捏到發紫的手掌,哪還不知她早已轉醒。只是到底期待著她因昏迷會錯過那些難以開口的解釋,衛卓小心地將她額角長髮撥開,側頭吻向她依舊緊閉的眼皮,“老婆?是不是很害怕?別怕,以後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我保證。”
“嗯。”以後?她相信他再也不會讓自己落入危險的境地,可心呢?心會不會受傷,他也可以給她保證麼?
他的呼吸,好似漸漸變得熱烈起來,化作急喘落入耳膜,緊接著便是一陣爽到極致才會由衷發出的低吼。邱沫沫霍地一驚,伸手就將他推向一旁,卻在他緊張的低呼聲中,手背一疼,不自覺睜開眼眸,繼而則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唇角微撇。
“你,醫生!護士!”
眼見衛卓連忙為她拔去吊針,心急火燎地摁住手背出血點;邱沫沫一動不動看向他纏滿繃帶的手腳,再看著他好似一夜間憔悴無比的面龐,忍不住眼眶一熱,“老公,我們不離婚好不好?不離婚。”
“好好,不離不離,你先別動。”此時哪裡還有心情為她口中的急切興奮,衛卓歪在床上瞪著魚貫而入的醫生和護士,一臉焦急,“趕緊看看她的手,出血了!還有那個管子,剛剛進空氣了沒有?”
一干醫護人員想是對這人的大吼大叫早已習慣,毫不理會,按部就班掰著邱沫沫溼潤的眼皮子,又讓她張嘴吐舌頭查了一陣兒,便兀自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而聞聲趕來的副院長衛風,則是頗為尷尬地朝幾個人笑了笑,待人收拾了東西低頭離去,才轉而看向快成了木乃伊的衛卓,眉心微蹙,“你躺這兒什麼意思?不怕影響沫沫休息了?回自己病床待著去。”
此刻才想起病床被當做了自家臥床,可低頭看一眼不住淚湧的邱沫沫,衛卓暗暗嘆了口氣,單臂撐床往上挪挪,索性將她攏在懷裡,皺眉瞪著衛風,“哥,兩張床的特護病房就這麼緊俏?讓你再給我安排個就這麼難?是不是得老爺子動嘴才行?”
“誰讓你把那間給了別人?別提老爺子了,他也是一夜沒睡,今兒還被你的事”衛風無奈地搖搖頭,話說一半,又看看臉色刷白的弟妹,轉身走了出去,“你們休息會,這床睡倆抱抱熊也不算擠,別亂動就行了。”
“哎?哥?”還欲再說,房門已被咔噠鎖上。衛卓只得回過頭來看向咬唇抹淚的她,安慰地笑了笑,“老婆,別哭了好麼?沒多大事兒,就是個瘋子報復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了,別怕。”
“你怎麼被打成這樣?”強迫自己不去想大哥口中那所謂‘他的事’,邱沫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