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探聽到了這個訊息,又喜又憂,喜的是吳憂等義軍相當接近他們了,他們這些奴隸獲救的希望大為增加,憂的是怕吳憂落入庫狐軍的圈套,便和一個相好的姐妹商議逃出來的辦法,那個女子是被虜來做營妓的,就讓孛爾瑞趁一個庫狐兵快活的時候偷了他的衣裳腰牌還有馬,逃了出來。孛爾瑞也不知吳憂的義軍在哪裡,只是打馬照著南方跑,在軍營中她跟庫狐兵學會了靠觀察星象辨別方向,不過她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這天晚上下小雪,天上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她跑了一陣就迷了路,走了大半夜,人困馬乏,卻正好被吳憂的哨兵發現了,當作奸細給捉了回來。
一聽“管豹、邇封”這兩個名字,吳憂眼睛一亮,興奮地搓手道:“這兩個賤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下來!該著你們的死期到了!”當即吩咐點兵出征。
孛爾瑞急忙攔在他面前道:“那是個圈套啊!”
吳憂一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道:“小小埋伏算什麼?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不拿下那兩顆狗頭我誓不為人!”
第十二節破虜
吳憂的馬蹄跨過那漫漫衰草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跨過了周和庫狐的傳統交界線。而事實上兩國之間也從沒一個明顯的界線,周國的邊防軍修建的一系列要塞,將這些孤單的點連成線就構築了一條“國界”,庫狐人不設邊防軍,他們完全是遊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也不會承認什麼邊界,他們更願意把富庶的大周當作自家的遊獵場。他們佔據的地域雖然廣大,人口總數都沒有周國的一個州多,卻成為困擾周國多年的嚴重邊患。
吳憂意氣風發,他脫下了沉重的頭盔,將它懸掛在馬頸側,只以一根布帶扎住頭髮,迎著呼嘯的北風怒吼一聲就上路了。
“你會害死你自己,還有他們!”鮑雅在吳憂身邊低聲道。
“怎麼?”吳憂轉過頭去看著鮑雅。
“你帶的好頭。”鮑雅用嘴努了努後邊,吳憂一轉頭就見身後計程車兵們有樣學樣,全都將頭盔摘了下來掛在一旁,紛紛用布將頭髮紮起來。有的紮成了掃把形,有的紮成了鑽天辮,有的綁成個馬尾巴,吳憂笑罵道:“小兔崽子們!就不知道學點兒好!”並不理會他們,繼續前進。
忽然斥候回報,捉了庫狐人兩個探子。
等到看到兩個長相頗為富態的“探子”,吳憂樂道:“庫狐人什麼時候派過這樣的探子?”
果然那兩人在馬上殺豬似的嚎叫起來,通譯道:“他們說他們是左谷蠡王的信使,給吳憂貴人送信的。”
吳憂喜笑顏開道:“越來越有意思了。你問問他們,那頭庫狐老狗有什麼遺言交代?”
通譯將這話原封不動翻譯了。兩個庫狐人本來見吳憂臉色和藹,以為有轉圜的餘地,一聽這話又哭喪了臉,其中一個鼓起勇氣說了一大堆話,通譯對吳憂道:“他說左谷蠡王問候吳憂將軍,王爺原諒你過去對他的冒犯,願意和你和好如兄弟,封你做骨都侯,把惹起你憤怒的人交在你手裡,還會送你二十個最美麗的女奴。”那庫狐人一臉期待地等著吳憂的反應,在他看來,這簡直是了不得的恩賜了。
吳憂聽罷笑得更加歡暢,周圍的將領士兵也笑了起來,兩個庫狐人也小心地跟著討好地笑起來,吳憂對通譯道:“你替我問問他們,人和賤狗能結為兄弟麼?”
那通譯大笑著將這話翻過去,兩個庫狐人的笑容立刻凝結在了臉上。那表情比被人當面揍了一拳還難看。剛才沒說話的那個怒氣衝衝朝吳憂揮舞著拳頭,開始嚷嚷什麼。不用翻譯也可以想象他們說話的內容。
狄稷冷不丁一鞭抽過去,那罵咧咧的庫狐人臉上立刻見了血,狄稷鞭子雨點般落下,鞭鞭見血,抽得那庫狐人滿地打滾,哀嚎不已,另一個嚇得面如土色,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祈求饒命。
吳憂笑著拿鞭子指點這嚇得渾身發抖的庫狐人對眾士兵道:“看吧!庫狐人也有這樣的膿包,看他們害怕成什麼樣子了!”士兵們轟然大笑。
吳憂忽然臉色一寒道:“來人!把這兩個傢伙給我斬了,我要用他們的狗頭祭旗。”
鮑雅道:“主公,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吳憂道:“和這些強盜有什麼規矩好講?就斬使以立威!”他帶馬打了個旋子,又有了新的主意道:“就殺一個祭旗,把另一個割去耳朵鼻子放回去,給那老狗帶個口信,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爺爺去取吧!”
狄稷這時候已經停了手,任憑士兵給兩個庫狐人上刑,湊過來打趣吳憂道:“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