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你將精力分散在身邊的人身上。女人總是希望愛人的全副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的,希望自己成為別人注意的中心。阿瑤尤其這樣。她還是個女孩子,何況她雖然聰明卻缺乏閱歷,感情豐富卻強自壓抑,性情難免走向偏激。女孩子為了感情可是不顧一切的。”她停了下來,吳憂的臉色不豫。
“下面說到你。”莫言愁索性豁出去了,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吳憂,似乎要將他整個人看穿。“你變了。你變得多厲害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一直在你的身邊,我完全不能相信你就是那個人。也許,你的轉變對有的人來說算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們仍然不明白,為什麼?對照一年前的你,現在的你完全是個陌生人。你身上出了什麼事?‘無影’專門組織人對你近六個月的行為做出估測評析,你想知道結果嗎?結果就是一個‘亂’字,任何一個頭腦正常的人都沒法揣測你的這些雜亂的行為之間的聯絡。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最後做決定的都是你,那你承認不承認是你的行為將大家一次次拖進危險?難道不是你衝動的決定謀殺了那些本來不該死的人?”說到“謀殺”兩個字,她的聲音陡然尖利高亢起來,似乎要刺穿吳憂的耳鼓膜,吳憂臉色慘然,似乎被鋒利的匕首一下子戳中了心窩子。
莫言愁慢慢低下了頭,“只是一個玩笑,”她低低地道:“真的,一個玩笑而已。我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
吳憂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我累了。”
莫言愁默默地熄滅了火堆,開始搭建帳篷,她剛支起了一個帳篷,正要支另一個,吳憂站起身來道:“我自己來吧。”莫言愁停了手,卻沒有轉過身來。她忽然用手捂住了臉,雙肩微微顫抖起來。
莫言愁感到吳憂站在了她背後,呼吸就近在咫尺。吳憂輕輕環住她的肩膀,拍拍她的背道:“好了,都過去了。”
莫言愁猛然轉過身來將臉伏在吳憂懷中,怎麼也不肯抬起頭來。兩人的身體緊緊貼著,莫言愁聽到吳憂的心跳越來越快,好像就跳在她的心上一般,她猛地在吳憂胳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吳憂吃痛,忙鬆開了手,莫言愁趁機迅速轉過了身子,夜色中她臉色嬌豔欲滴,她的心跳得更急。
“我們真的要去尋訪什麼賢才?”莫言愁想換個話題。
“當然。而且要藉助你的力量了。你知道草原對我來說還很陌生。”
“我不能”
“啊?”吳憂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莫言愁的拒絕讓他毫無準備,“為什麼?”
“我說我不能。”不知為什麼,此刻吳憂的態度讓莫言愁感到頗為不快,原本有些猶豫的口氣立刻生硬起來。
“阿愁,我並沒有”吳憂不用看就知道莫言愁不高興了。
“我已經脫離了‘無影’。我要遵守‘遺忘之誓’,這是我離開的條件。”
“‘遺忘之誓’?是什麼?”
“強制性遺忘,是一種藥物和法術結合的技術,‘無影’最引以為傲的精神控制法術之一。隨著在組織裡邊的地位越來越高,接觸的機密越來越多,就要主動接受越來越深度的‘遺忘之誓’的約束。這將保證,一旦這個人背叛組織,不會對組織造成很大的危害。所以沒有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或許除了他們有意識給我留下的東西吧。”莫言愁痛苦地搖搖頭。
“我想我能理解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吳憂的眼神真摯地嚇人。莫言愁彷彿怕被灼到一樣躲避著吳憂熱切的注視。
“呵呵,看來咱們有點小小的麻煩了。”吳憂迅速回過神來,無所謂地笑了笑,對莫言愁道:“鼻子下面有張嘴,除了吃飯還是用來說話的,咱們去打聽一下訊息吧。”
莫言愁幾乎不敢置信地問道:“就憑咱們兩個人?兩張嘴?你在說笑吧?雲州多大你知道嗎?什麼樣的賢才能等到咱們去尋訪出來?”
吳憂自信地笑道:“世上沒有人辦不到的事情。對於一般人來說,辦點兒事情很難,但是對於有心人來說,任何所謂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需要多費一點周折而已。相信我,阿愁。‘無影’所不能給你的,我給你。”吳憂伸手握住了莫言愁冰冷的手。
莫言愁這次沒有躲閃,她低著頭,緊緊地咬著嘴唇,半天不說話。火堆的光芒上下跳躍,映得她的臉色忽明忽暗。
“大大哥,”莫言愁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你你要了我吧!”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揚起臉來,顫巍巍地挺起胸脯,手心全是冰涼的汗水。
良久,只聽到草原上長年不息的風聲呼呼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