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主公,主公必定會轉向您這一邊的。”
星晴道:“既然田先生已經將話說得這樣明白,星晴也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說。晴乃是堂堂屏蘭長公主,為你家劉使君做二房,想來不算辱沒了他吧?晴以女兒之身制軍旅,律己甚嚴,名節清白,未有任何虧欠;自晴入懷州以來,所慮所思,可有一絲一毫對不起懷州之處?我屏蘭將士遠離家鄉千里,征戰於陌生之地,血灑敵國土地,到如今,沒有為屏蘭爭到一點好處,他們為的是什麼?他們難道不是娘生爹養?我屏蘭人就是犯賤麼,要為你懷州流血流汗!這且不說,懷州上下根本不承我們的情,動輒要趕要殺,你就是養一條狗還得給塊骨頭不是?你料得不錯,我的確有退敵之計,眼下這點困難我還不放在眼裡。但是能度過眼下這一關又怎麼樣?劉使君這種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怕再碰上這樣的事情,我屏蘭又會成為替罪羊。”
田矯道:“主母一味抱怨,於事無補。況且懷州多事,多半由屏蘭軍兵入境引起,這是毫無疑問的。主母身處嫌疑之地,擔些責難自然難免。但是主母也應看到,你能擔待這份責任,自會有相應的回報。”
星晴皺眉道:“方才在大帳議事之時,聞先生高論,只道先生乃是見識高明之士,不想也是一般俗人見識!”
田矯紫漲了臉皮,道:“願聞其詳。”
星晴冷笑道:“先生為懷州謀劃則細緻周詳,一說到我屏蘭便語焉不詳,搪塞應付。你對懷州的這份忠義之心誠然可嘉,卻未免對咱們太刻薄了。先生讓我們忍得耐得,就不曾替我們考慮過麼?只是一味從懷州的角度出發考慮問題,難免會以偏概全,看不到很多可以起關鍵作用的東西。其實簡單得很,先生只要設身處地從屏蘭角度來想想,不難猜到我們的想法。再從各鎮諸侯的角度出發,替他們想想,同樣可以把握到他們的弱點,從容設計又有何難?”
田矯拜謝道:“矯慚愧。”
星晴見他坦然受之,並不否認,心裡又對他高看一眼,道:“星晴賣弄了,都是意氣之言,先生不要介意。現在的情況先生也看到了,許、林、百里等人對我仍然有相當的成見,劉使君也心存芥蒂,這話要是由我去說的話,只怕效果會適得其反,還得先生去講。”
田矯已經退出去有一會兒了,星晴仍然在徘徊。忽然,她停住了腳步,站定身子,找出紙筆,很快就寫成一封信,蓋上自己的印章。她拍了一下手,一個精悍的軍官幽靈般地出現在她面前,垂手侍立。星晴的嘴唇在活動,好像在說話的樣子,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軍官緊盯著星晴的嘴唇,“聽”得十分專注。星晴“說”了幾句話,然後將信交給軍官,軍官行了個禮,像來時一樣詭異地消失了。星晴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她還是不能靜下心來,又開始來回踱步,正當她再次想叫人的時候,侍衛通報,井麟來訪。
“真是不得安生的一夜!”星晴苦笑一下,吩咐有請。
井麟有軍人特有的爽朗氣質,他說話同樣不喜歡拐彎抹角,道:“主母對今後的情勢有什麼看法?”
星晴抿嘴一笑道:“晴倒願意聽聽將軍的看法。”
井麟道:“如此,末將獻醜了。”他頓了一頓道:“末將以為,懷州面臨的局勢無疑是相當嚴峻的。首先,我們在大周境內已經陷入空前的孤立,這不是一兩場軍事上的勝利所能挽回的,特別是士兵們如果瞭解到內情的話,將會是一場災難,很難講會發生什麼事情;其次,據守山險隘道,不是長久之計,在諸侯包圍壓力下,我們很難真正有什麼作為。要是長時間這麼消耗下去的話,咱們會被拖死。懷州垮掉,相信對屏蘭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星晴沉吟道:“那麼——”
井麟道:“現在懷州的力量已經都擺在這裡了,各州諸侯對此看得也很清楚,唯一的變數就是屏蘭,主公雖然還在猶豫,但是我想有軍方的全力支援,他不會對主母怎樣的。我覺得問題的關鍵還在屏蘭。只要主母一天在這裡,諒諸侯軍隊拿我們無可奈何。但是屏蘭王那邊就難說了。我收到情報說屏蘭目前正遭到南蠻大軍的襲擊,在這種情況下,屏蘭王很難保持冷靜,恐怕他派人召回主母的使者已經在路上了吧。”
星晴微笑道:“將軍所慮有理,實不相瞞,屏蘭王的使者已經到了三撥了,帶來的都是加緊文書,召我回國的,一概被我扣下了。屏蘭國內的事情我已經有安排了,應該不會出大亂子。”
井麟喜道:“如此甚好!主母能以大局為重,實乃我輩楷模!”
星晴搖搖手道:“這些客氣話就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