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建議,應該對寧家動手了。”呂曉玉一邊給阮香梳理著頭髮,一邊說道。
“怎麼,你懷疑是寧家動的手腳?”
“寧家的寧霜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我只是猜測,以她那麼聰明的人,覺察到了什麼動向也是很自然的。特別是水凝最近和她走得很近。而且,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據獄卒說,楊影劫獄的時候,有不少高手相助,人犯逃走之後,這些神秘高手卻分散逃逸,一夜搜城居然沒有搜出這幫人,人是不會憑空消失的,只能說這些人和本地人關係極為密切,或者就是本地人。淄州現在有能力豢養這麼多死士的,除了寧家還有誰呢?所以我懷疑楊影劫獄恐怕也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一個陰謀的一部分。楊影和紀冰清也都是受人利用的。”
阮香這時候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她用手輕輕揉著太陽穴道:“果然只能是寧霜。我說今天就瞧著水凝神氣不對勁,收拾得那麼得體大方,只能是世家大族的口味呢,一時竟沒想到寧家身上去。想不到咱們還沒有動手,這條毒蛇倒先咬了咱們一口,賊咬一口,入木三分啊。果然是家賊難防!”阮香恨恨道。
“啊喲不好!小狐狸精要跑!寧霜這個婊子把咱們都給耍了!她來這麼一手是給我們示威來了。”阮香忽然跳了起來,不過溼漉漉的頭髮顯然妨礙了她的行動,她的頭被頭髮墜得猛然向後一仰,呂曉玉及時扶著阮香的脖子,另一隻手扶著阮香的頭髮。阮香這才免去了脖子被頭髮墜斷的危險。
不過阮香顧不上這些,急速連續拉鈴,一群女傳令兵魚貫進入內室。阮香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封鎖淄州各條大路特別是水路,凍結寧氏財產,監視寧家商號,只要和寧家經常往來的官員士紳一律限制其行動自由。對寧家主要親屬一律畫影圖形,通緝追捕,不準出境。又派專員監視寧雁、寧宇府邸,限制其行動自由。
這次行動按照阮香一向與眾不同的口味給了一個代號——“捕風捉影”。阮香又密遣使者訪求水凝、楊影、紀冰清等人。
不過阮香還是低估了寧霜佈局的精密。寧霜既然出手,就沒有留下餘地的打算。靖難軍查抄寧家產業計程車兵們多數撲空了,那些和寧家勾結計程車紳官員倒是大多數落網了,這些都是寧霜視作棄子放棄的可憐蟲。
淄州和雲州的邊界。北方牧草青青,一條車馬踐踏出來的大路通向遠方。一架錦繡織就的華麗帳篷支在路邊,稍遠處是數百上千輛大車圍成的營地。
華麗的帳篷下,寧霜怡然自得地品著香茗,收著一份份流水般傳來的報告,一切都在掌握中。這場暗中的較量阮香輸定了。阮香實在太過於自負了,也難怪,最近一直順風順水的她實在過於得意忘形了,驕兵必敗,聰明如阮香也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一想到把靖難軍這群號稱一時精英的謀臣武將玩弄於股掌之上,寧霜也不禁得意地笑出聲來,她精緻如細瓷的玉容笑開來時候的表情如同一隻得意的小狐狸。
“霜姐,為什麼不走瀘州?我覺得雲州如今一片荒蕪,動亂不止,各方勢力魚龍混雜,路途遙遠,似乎不如瀘州安定,可以以為後盾。”一個英武佩劍青年見寧霜心情很不錯,又一次提起了這個話題。這也是寧氏族中佔絕大多數的意見。但是隻有寧霜有這個才氣本領能做到將全族帶出淄州。但是寧霜堅持進雲州而不是去投奔瀘州,這一點完全違背了族裡多數人意圖安逸的心理。
“鼠目寸光。”寧霜現在心情不錯,微眯著眼睛指點著這個叫寧衛的青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瀘州現在雖強,卻不可以倚靠。趙家父子雖然也算強悍,卻不是阮香和張靜齋的對手,遲早要被攻滅。何況若是我們前去依附趙家,趙家必然會要求和我們族中女子約為婚姻,徵調我族中子弟從軍擔任軍職,掠奪我們的財富,奴役我們的人民,直到榨乾我們最後一滴血汗。這樣我們逃離了阮香,又被套上另一駕戰車,永遠不會有擺脫的一天。雲州雖然殘破,卻是用武之地,正因為各方勢力錯綜複雜,所以我們才有機可乘。阮香兩年間拿下兩州之地,而我寧家人才、財力無不遠勝阮香起兵之時,我不信我寧家在雲州立不住腳。”她為自己描述的前景激動,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憧憬地望著眼前茫茫延伸向遠方的驛道。“命運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即使死,也要為了爭得自由抗爭而死!”寧霜的右手不覺握緊了劍柄。
“咱們已經在這裡等了三天,阮香的追兵也快到了吧?咱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寧霜望望通往鳳來城的大道,道:“不急,阮香又要救災,又要剿匪,又要修運河,還要維持和瀘州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