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的,雖然聞人寒暉再也沒提過那件事,他也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個兄弟做些什麼,偏偏又沒有機會。
蘇華並沒有將新派來的那十個神射手放在心上,也沒讓他們上陣,這幾天依舊是攀城架梯,投石射箭,城頭上抵抗的人影日見單薄,應該撐不了多久了,聽城裡逃出來的百姓言道,城裡現在連老人孩子都上城協防了,攻克的日子也該不遠了吧。
只要再堅持幾天就行,一定會攻克的。蘇華暗暗對自己說。
就是在這個時候,王聽雨在蘇華的大帳外求見。王聽雨就是這新來的十名射手的頭兒。蘇華當時只是匆匆見了他一面就把他給打發了,沒想到他會直接找上門來。這是個長相頗為文雅秀氣的年輕人,身高臂長,眼神銳利。
王聽雨恭敬地對蘇華行了個軍禮。然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其實也很簡單,他們來這裡是為了打仗的,不是休息的。休息了五天,足夠了。
這種請戰的人蘇華見多了,一般也就是好言撫慰幾句就打發了,但是這個王聽雨態度異乎尋常的堅決,大有不讓上陣就賴著不走的意思。蘇華心道你是大公子派來的人,萬一有個閃失可不好辦,不過這話當然不能和王聽雨明說,只得答應他讓他們明天參與攻城。
城裡同樣在調整部署。聞人寒暉開了一回“尊口”,把城裡的二百匹馬(原有一百多匹,加上近日繳獲的)集中起來,挑選剩下的能戰士兵,進行一次突擊。這期間,城牆便由壯丁組成的民軍守衛。
以郎楓和張荇的膽大妄為都對這個計劃的可行性表示了懷疑,聞人寒暉這個計劃無疑和送死沒什麼兩樣。且不說這些士兵騎馬作戰的能力如何,能否得手——即使能殺傷部分敵人又如何?只要蘇中軍趁這個間隙發動一次進攻,恐怕青城就得易主了。
出乎意料的,崔華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來,拍拍聞人寒暉的肩膀道:“就依你說的辦。”
郎楓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他沒想到一向十分低調不喜歡冒險的崔華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大哥確定這城不保了麼?”還是張荇有些心眼兒,立刻想到了問題的關鍵。如果明天城破的話,這支臨時組建的騎兵應該是唯一有機會衝出去的了。當然他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崔華和聞人寒暉兩個人為什麼會這樣篤定。
“我的直覺,呵呵。”崔華顯然並不想多做解釋,強笑著道。
張荇又轉向聞人寒暉,聞人寒暉臉上沒什麼表情,見張荇盯著他看,無所謂道:“我也是直覺。不信拉倒。”
郎楓怒道:“你們兩個玩什麼把戲?俺聽不懂。你們不理會這城中百姓的死活了麼?要逃你們逃,反正俺不走。”
崔華聞言忽然走到郎楓面前跪下了,郎楓立刻慌了,不知道崔華此舉何意。連忙用手去扶,崔華堅決地搖搖頭,此刻他臉上自有一種威勢在,不容別人違拗他的意志。
崔華道:“郎兄弟,還有聞人、張荇兩位兄弟也聽我說。其實你們一直叫我大哥,我心中很慚愧,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我這個大哥都很不稱職。你可憐這滿城的百姓,我何嘗不是?但是指揮抵抗了這麼久的人不是你,是我。害苦這一方百姓的人,也是我。是我貪功求名,自作聰明,該退的時候不退,當斷不斷,犯了兵家大忌,以至於拖累了百姓們。我負這個責任是理所應當的,我的路就到此為止了。但是你們不同,你們都有光明的前途。我只希望你們能把士兵們多帶出去幾個,他們英勇作戰這麼多天,不管是功勞還是戰鬥力,都完全不遜於正規軍了,只要他們還有一個人活著,就是這支部隊的種子。我們雖然只是一支地方部隊,但是也不能讓蘇中笑話了,我也不想成為靖難軍歷史上第一支全軍覆沒的部隊的指揮官。這個心願還要你們替我完成才好。”
郎楓大驚,聽崔華的口氣竟是抱定了赴死的心情,忙道:“大哥,你別這麼說,你這不是要咱們兄弟好看麼?要我說咱們兄弟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就不信咱們幾個殺不出一條血路來!”這麼多天來,倒是這聲大哥叫得最為情真意切。
崔華很累似的道:“郎兄弟,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跟你說我是不會走了,誰也不用爭。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明天我會親自在城頭指揮守城,掩護你們突圍,我觀察過,他們攻城的時候防備相當鬆懈,應該有機會突圍,而且他們沒有理由放棄到手的青城卻去追你們的。記住到時候把軍旗帶上。”
郎楓還要說什麼,卻見張荇一個勁兒給他使眼色,一邊瞄著聞人寒暉,便不吭聲了。如果還有什麼人能讓崔華改變心意的話,那一定是聞人寒暉了,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