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城。不過這個計劃既然是他堅持實行的,他可不想看著它半路夭折。更何況還有葉海在一邊看著呢,陳江帆可不想以後被人說成害怕風雨的人。葉海也不想示弱,陳江帆雖然帶兵沒他多,但是官職比他高,權力比他大,陳江帆沒說什麼,葉海自然也什麼都不說。船隊繼續在風雨中行駛。而葉海和陳江帆也好像比試似的,誰也不肯到船艙裡去避一下雨。
一個名叫寧宇的水軍將領來到兩人身邊,對著陳江帆大喊道:“監軍大人,風雨太大,咱們是不是找個地方避一避再走?這雨這麼大,必不能持久,咱們避過這一陣子再走也不遲。”不料陳江帆聽了之後想的卻是:既然這風雨不能持久,我就再堅持一下,省得被人指責書生無用,當下對寧宇道:“不用了,咱們繼續前進,這樣更能夠達到奇襲的目的。對方一定想不到咱們在這樣的天氣裡來攻打他們。哈哈哈哈。”最後這一聲長笑,陳江帆原計劃笑得中氣十足,不料忽然吃了一口風,笑聲戛然而止,顯得十分怪異。
寧宇無可奈何,只得讓船隊繼續行駛。不過他派上來四個身強力壯的水軍士兵,保護兩人的安全,防止他們立腳不住,栽下河去,這樣的天氣裡,掉進水中可是沒救的。猛烈的風雨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就像它的突然到來一樣忽然停止了。淄州船隊檢點船隻,發現各船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有兩艘運送物資的船傾覆,船上的水手居然只有十幾個生還,這點讓陳江帆感到一絲陰影,敵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自己已經損失了幾十名水手和兩船物資。不過也有值得慶幸的,那就是幾乎所有的運兵船都安然無恙,船隻雖然破損,卻還不耽誤行駛。
其實能夠有這樣的成績完全是那個名叫寧宇的水師將領的功勞。陳江帆和葉海兩人最後還是沒有機會硬充好漢,被寧宇又拉又勸地弄進了船艙。寧宇指揮船隊在附近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一直等到暴風雨過去才出來,繼續航行。寧宇嘴裡不說,心裡卻把這兩人的祖宗十八代統統問候了一遍。就是因為這兩個對水軍壓根就不瞭解還自以為是的傢伙一句話,幾十名水手就葬身水底,寧宇都替那些死去的兄弟不值。
暴風雨過後,空氣格外清新。因為風雨的影響所以淄州船隊到達新縣時已經是深夜了。經過了半夜的顛簸,士兵們都顯得沒什麼精神。葉海觀察了一下登陸地點,這裡是一片平緩的淺灘,最近的小丘也在五里以外,光禿禿的登陸地藏不住任何部隊。確信沒有什麼埋伏之後,他開始讓士兵登岸。
士兵們有的搭乘小船,有的直接涉水,還有的從船上搭下的木板上往岸上走。整個隊伍顯得鬧哄哄的。先期上岸計程車兵在軍官們的帶領下開始整隊,後邊計程車兵還在陸續下來。水兵們在一邊看熱鬧。陳江帆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次奇襲計劃至此可以說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要看葉海的了。發現水兵們閒得沒事做,都在那裡看陸軍的熱鬧,陳江帆不禁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是水師主帥。他馬上命令水兵們幫著陸軍把各種物資器械搬上岸去。這樣一來每艘船上除了幾個離不開人的崗位,其他人都被陳江帆拉去搬東西去了。兩萬多人鬧哄哄地擠在淺灘上,半天也整不好隊形。
淄州軍的側後方不遠處,一叢小灌木不自然地活動了幾下,不過淄州軍正忙著整理隊伍,誰也沒有注意。緊接著,灌木周圍的地面迅速弓起一個個人,他們身上用作偽裝的泥沙紛紛落下,這些身形迅速把弓上弦,搭上了羽箭。這時候一個淄州士兵忽然回頭看到了這一幕,他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正好一名軍官整理隊伍走到了他的身邊,見這個士兵對他的命令充耳不聞,軍官十分惱怒,順手給了那個士兵一個耳刮子。
士兵這才清醒過來,他正想大喊:“敵襲!”不過這兩個字永遠停留在了他的喉嚨裡,靈州軍的第一波箭雨鋪天蓋地覆蓋了淄州軍剛整頓到一半的密集陣形,箭矢來自四面八方,緊接著是第二波,第三波黑色的羽箭在黑夜的掩護下對淄州軍造成了大量死傷。淄州軍就如同靈州軍的箭靶一樣,在淺灘上亂躥,不過不管逃到哪裡都有無數追命的羽箭在那裡等著他們,他們像受驚的孩子緊緊擠成一團,靈州士兵都不用瞄準了,隨便射出一箭就會命中一人,這已經不是戰爭,而是屠殺了。淄州士兵的鮮血染紅了淺灘,靠近淺灘的清水河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
“不要慌,疏散隊形!重步兵持盾上前!水兵回到船上,快!”葉海用盡全力大喊道。但是他的聲音在淄州士兵們臨死的慘嚎聲中顯得那麼無力,根本就沒人注意他說什麼。不過他的叫喊使得自己成為了靈州兵下一輪集中攻擊的物件,幾千支羽箭尖嘯著射向葉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