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刺下,華一虎揮劍格擋,無奈已是強弩之末,哪當得呼延豹天生神力?“當!”一聲脆響,華一虎虎口震裂,長劍脫手,眾靈州兵一擁而上,華一虎大笑道:“淄州男兒豈能做降人?”以頭搶地,腦漿迸裂而死。此時,其所率淄州士兵也盡數戰死,竟無一個降者。
吳憂深為嘆惋,道:“不意淄州竟有如此英雄人物,而郝萌竟不能用,可惜啊可惜。”
第二十節初定
吳憂檢點靈州士兵傷亡情況,竟然戰死千餘人,受傷者不計其數。不禁嘆道:“原來爆發了死志的軍隊這樣可怕,下一次遇見這種不要命的傢伙還是躲著點兒好。”
呼延豹抹了一下臉上的汗,道:“誰知道這些淄州兵竟然突然這麼不要命了呢。”
這時候打掃戰場計程車兵報告,在淄州軍營寨發現了淄州軍謀士寧雁。
吳憂奇道:“居然還有一個活的,趕快帶上來。”
不一刻寧雁帶到。吳憂問道:“淄州軍盡滅,何以先生獨存?”
寧雁道:“武人有武人的職責,文臣有文臣的原則。”
吳憂饒有興趣道:“說來聽聽。”
寧雁道:“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謀士之職也。披堅執銳,衝鋒陷陣,武將之本分也。如今我非算計不如你,只恨時運不濟,主昏臣佞,雖有滿腹妙計卻難以實行。若我計得行,絕不會出現今日之敗。戰敗既非我之過,為什麼我要給淄州殉葬?是淄州負我在先,非我負淄州。”
吳憂道:“難道便是這些戰士的過錯?為什麼他們要死呢?”
寧雁道:“相信先前的作戰中你也看到了,淄州在靈州駐軍士氣低落,空有堅甲利兵而不能發揮,以致於屢遭挫敗。造成這種狀況,難道那些統兵的軍官沒有責任?淄州士兵怕吃苦,訓練差,不善於行軍,有天下最精良的兵甲竟然只以擅守聞名,不是很諷刺嗎?作為軍官不思改善進取,反而整天忙於爭權奪利、拉幫結派,難道這是應該的麼?
“華一虎和我有兄弟之誼,他的心情我完全瞭解,他家三代都在淄州為將,他是想以自己的犧牲喚起淄州軍的血性,讓淄州軍那些軍官們警醒一下:我們淄州軍除了兵甲之利,還有男子漢的勇氣和敢於犧牲的氣概。可以說,他盡了自己作為一個軍人的責任,他是一個好軍人。跟著他計程車兵也都是好士兵。只可惜他的苦心恐怕全白費了,淄州從上到下,會為他們的犧牲而難過的恐怕只有他們的家人了,不少人倒是會彈冠相慶,又少了一個不識相的礙眼之人。
“謀士最重要的謀劃便是給自己擇主,淄州這些官僚和商人還不值得我為他們賣命。我很敬佩華一虎大哥,但是我絕不會學他的樣子,為一群行將沒落的市儈把命都搭進去。淄州遲早得落入他人之手。
“我承認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沒有好處的事情我不願意做,不是為了心中的明主,我也不會蠢得把命搭上。相信作為一名策士,你應該和我有同感。”
吳憂大笑道:“今日得見寧兄這樣的妙人,真是三生有幸。聆聽高論,感到茅塞頓開,以前很多想不明白之事也豁然開朗,多謝寧兄賜教。不知寧兄找到了心中的明主沒有啊?”
寧雁道:“天下熙熙,沽名釣譽者甚多。英雄人物,不過一二而已,能夠成就偉業,德才兼備者更難尋覓。”
吳憂道:“天下分裂,英雄並起,良材猛將何其多也,竟無一二人可以入得寧兄法眼嗎?寧兄眼光也忒高了。”
寧雁笑道:“武夫莽漢,會舞幾下刀槍,便也敢稱豪傑;窮酸腐儒,讀過幾本兵書,就敢誇口智士,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各地諸侯擁兵自重,各自為政,攻伐不休,外不能滅強虜,內不能定社稷,因一己私利置萬民於水火之中,天怒人怨,遲早覆滅。吳兄竟以此等人為英雄乎?”
楊影在一邊冷笑道:“先生好大的口氣,照先生的說法天下除了先生,竟再無一個人配稱英雄了?先生也未免太小覷天下英雄了吧?”
寧雁道:“這位將軍問得好!寧雁心中,英雄也者,出則治國安邦平天下,建萬世不移之功業,入則修身養德,著書以傳聖賢之言,授業以解天下倒懸,為人師表,萬世景仰。雁遭遇坎坷,二三其主,清名已汙。志不得展,才不得舒,謀事不成,反遭所累,身繫囚困,夫復何言?請就斧鉞,以正刑典,英雄之說,諸位權當笑談罷了。”
呼延豹奇道:“剛才說了半天只為活,為什麼忽然又要死?”
寧雁道:“我忽然想通了,世間既無能夠賞識我才能的真英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