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要想平定兩國,屏蘭勢必要付出慘重代價,難保不會出現什麼變數。即使滅掉兩國,也很難在短期內騰出手來,攻略周國的計劃將無限延遲,而攻下兩國屏蘭仍然得不到必須的鐵礦,因為這兩國和屏蘭一樣,幾乎所有的鐵製品都靠從周國進口。
星晴還有一個顧慮,近年來周國諸侯戰爭日趨激烈,照這個趨勢,不排除會出現一個強有力的統治者統一全國的可能性,到那時候,到那時候,周國不來侵略屏蘭就該謝天謝地了,更別說從周國手裡奪取土地了。畢竟周國強大的人力物力都不是屏蘭可以抗衡的。
屏蘭王不敢以國家的前途做賭注去冒險,又不甘心放棄眼前的機會,最後採取了比較折中的辦法,給予星晴調動屏蘭十萬人以下軍隊的權力,準備對周國南部各州的攻略,任命星晴為屏蘭北軍大都督,統管屏蘭北方與周國接壤的三郡,又許她緊急時刻便宜行事。
星晴雖然沒有讓自己的計劃完全實施,不過也理解父親的苦衷。她沒有立刻就展開軍事行動,而是先透過一系列威逼利誘迫使呼蘭、伽蘭兩國和屏蘭簽訂了和約,初步穩固了自己的後方。然後將自己的幼妹嫁給西南蠻族的大酋長,劃分了勢力範圍,為表示誠意,屏蘭軍後撤二百里。西南邊疆也暫時穩定下來。
然後星晴總結了邊防上傳來的情報,發現不管懷州還是柴州都對關防把守甚緊,看來屏蘭近年來的崛起已經引起了兩州的警惕,滲透進去的間諜也展不開手腳,一旦有什麼動作,免不了被擒殺的命運。看來大周確有能人在。星晴眼看時間逐漸流逝,遲遲打不開局面,十萬大軍的資費用度可不是好玩的,她心急如焚,也想了各種辦法意圖突破兩州的關隘。不過兩州似乎很有默契,都堅守不出,星晴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強攻肯定得不償失,不到萬不得已星晴絕不會採取這種下策的,況且屏蘭兵力上不佔優勢,又是在敵方國土上作戰,硬拼將絕對不利於屏蘭。
半年時間毫無進展,保守派對星晴的怨言越來越大,屏蘭王也開始對星晴施加壓力。情急行險招,星晴決定搏一下。星晴派人以屏蘭王的名義向懷州刺史劉向求親,決心從懷州這裡開啟缺口。她暗示屏蘭軍可以幫助懷州爭霸天下。劉向果然動心,但又怕引狼入室,提出星晴入懷州為人質,作為交換,劉向讓自己的現妻子阮寧去了屏蘭。
懷州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可以與屏蘭軍合作,另一派則堅決反對,現在反對的意見佔了多數,劉向一方面不願意與屏蘭軍反目,一方面又不好違拗眾人之意,讓屏蘭軍入關參戰的事情就這麼擱置下來了。劉向也一直沒有娶星晴過門,雙方都暗懷鬼胎,星晴也不願意別人提及此事。
以田矯為首的反對派對星晴監視甚嚴,雖然劉向讓星晴掌管‘爪牙’,不過顯然這幫人有另一個主子,星晴有力難施,親信都被監視起來,從現在看來,她的計策並沒有達到目的,算是失敗了。不過她可沒這麼容易就認輸,妖狐的名聲可不是白得來的。利用她特殊的身份,她在懷州還是埋下了不少釘子。因為田矯等人的防備,她的計劃進行處處受肘掣,她的壞脾氣也經常發作,跟在她身邊的人可就倒黴了,因為她的身份,又沒人敢正面得罪她。她折磨人的方法殘忍而毫不留情,自從她接手了‘爪牙’,能從這個組織的地牢裡出來的人,就沒有幾個是完整的了。除了懷州幾個高層人士,其他人都對這個鄰國公主敢怒而不敢言。
吳憂還不知道這其中的複雜內情,他最初的猜測就是懷州和屏蘭已經合作了,不過從懷州這麼久還按兵不動看來,兩邊似乎還沒有形成默契。而且居然一點懷州和屏蘭合作的風聲都沒有洩露出來,顯然這件事還沒有達到像星晴希望暗示他的那樣成熟,不過看這個星晴也不像是大言欺人的人,她對周國形勢的透徹分析,她清晰的思路、敏銳的直覺,還有瞬間揣測別人心思的能力,巧妙掌握著談話的內容和方向,使之朝著她所期望的方向發展,這些都是偽裝不來的。
說心裡話,吳憂打從心底不想和這樣一個女子對敵,也許是一種直覺,吳憂感到這個女人的難纏程度不亞於蘇平,不過兩人是在完全不同的方面給他壓迫感而已。
吳憂道:“不知是屏蘭長公主殿下,失禮失禮。”
星晴道:“免了罷,先生有什麼話儘管問好了,不要放在心裡。先生是個有見識的人,妾身並不把你當外人。”
吳憂稱謝,沉吟片刻道:“承蒙公主錯愛,不憂愧不敢當。軍國大事,非不憂敢問也,在下只想向公主打聽一個人。”
星晴纖細的右手食指比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