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裴烈道:“最近黎城內從西方的奇娜國來了一支表演歌舞的團隊,頗有情趣,大異於咱們平時所觀看的歌舞,現在就讓他們為大家表演一番助興如何?”
石勒點頭應允。穆恬等人自然也沒有意見。
不一會兒,只聽一陣刀劍鏗鏘的聲音響起,一隊奇裝異服的男女全副武裝走了進來。王英大驚,拔劍立在石勒身前,喝道:“將軍在此,何人如此大膽,竟然佩帶武器上堂?還不速速退下!”
裴烈忙道:“王將軍聽我說,奇娜國有尚武之風,他們的舞蹈多是戰舞,執戈披甲,是多數舞蹈中經常見到的,你看他們的樂器不是銅鼓就是號角,不信一會兒你再聽聽他們演唱的歌曲,多數都是慷慨嘹亮的戰歌,奇娜人風俗就是如此。而且石將軍出身軍旅,百萬軍中都夷然不懼,還怕這區區戰舞麼?你今日三番五次阻撓將軍興致,莫非是對將軍有什麼不滿不成?”
石勒見這王英今天數次無禮,總是不問自己的意見就搶在自己前面說話,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裴烈譏笑自己膽小,雖說是自己的衛隊長卻也不可原諒。冷冷對王英道:“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王英急忙跪下道:“末將負責將軍安全,不敢擅離將軍身邊,凡是有可能對將軍不利的事情,末將都有權查問。”
石勒厲聲道:“你沒有聽見我的話麼?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的衛隊長了,你可以走了!”
王英叩頭流血,大呼道:“將軍不可被小人矇蔽,末將一片赤膽忠心全是為了將軍著想啊!將軍——”
石勒怒道:“反了,反了!把他亂棍打出去,打出去!”
裴烈叫人進來把王英架出去,王英還在喊叫,石勒命塞住他嘴,不一會兒王英的叫喊聲就聽不到了。
王英被架出去之後,氣氛有點兒冷落,裴烈舉杯道:“各位大人,莫要被這不識相的傢伙攪了興致,咱們為了柴州、靈州聯盟,滿飲此杯!下面我們一起欣賞奇娜的歌舞表演吧。”
裴烈拍了拍手,那些藝人走到廳堂中央開始表演。
隨著樂聲鼓點,八個表演者分兩列站定,每人都一手執武器,一手執盾牌,伴隨著或急或緩的音樂,時而砍刺,時而防守,樂聲悲壯,舞步粗獷,大有肅殺的戰場氣氛。隨著鼓點緊催,演員們的趨退也越來越快,最後一陣讓人氣血沸騰的綿密鼓聲響過,所有人都停在了在離石勒不到兩米的地方,有兩個甚至緊貼這石勒的身邊站著,望著眼前寒光閃閃的刀槍,石勒終於發現情況不對。鼓聲甫止,穆恬大喝一聲:“動手!”同時在大廳隔壁的屋子裡阮君等三名法師剛好完成了氣縛術的咒語,齊聲喝道:“氣縛!”
石勒剛想起身,就感覺到三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住了他的手腳,就像三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他的渾身上下,讓他行動受到了極大的約束,這種束縛甚至暫時阻礙了他的真氣的正常運轉。幾乎同時,八件銳利的兵器已經刺到了他的身上各處要害。
石勒如受傷的豹子一般大吼一聲,刺在他身上的兵器有四件沒有刺進去,兵器劃破了他的外袍,露出裡邊一件金色的背心。“金蠶絲甲!”吳憂在京城見過一次同樣的背心,那是他們挑了黑龍傭兵團之後得到的戰利品,後來送給了呼延豹,也是這種金燦燦的顏色。石勒勉強把臉轉開,但是他兩腿各中一槍,還有一劍差點兒就割斷了他的氣管,一個使單刀的殺手則在他臉上豁了一個大口子。
石勒身上受傷的地方鮮血狂噴,他的上半身有金蠶絲甲的保護所以沒受什麼傷,而且金蠶絲甲還有抵消部分法術效果的作用,所以他的雙臂還沒有被法術完全鎖死。石勒雙臂用力,“喀喇”一聲壓碎了椅子,整個人落在了地上,讓那八個人的第二次合擊都落在了他的金蠶絲甲和腿上,他的左腿幾乎要和身體分家了,又被一個流星錘擊中了前胸,一口鮮血直噴在一個離得近的殺手臉上。趁他一愣神的功夫,石勒的雙手已經插進了那個殺手的胸膛,硬生生捏碎了那人的心臟。這個殺手只發出了半聲淒厲的慘叫。
清風和鳴鳳還是首次參加實戰,被那殺手瀕死前的慘叫嚇了一跳,兩人施法都中斷了。阮君急道:“不可以中斷,繼續施法!”兩人手忙腳亂重新開始準備,卻被外邊不時傳來的慘叫聲擾得心神不寧,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這給了外邊的石勒一個喘息的機會,他感到身上的束縛忽然減輕了,身上的壓力驟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沒有浪費時間,他艱難地挪動身子,任憑几件武器落在不是要害的部位,右手抓住了一柄想斬斷他手腕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