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和蘇中同生共死,這就是她最終給出的答案。
蘇中只有一個感覺,自己的小妹妹長大了,他從來沒對蘇華這個妹子有什麼別的想法,和妹妹重逢的喜悅壓倒了一切困擾著他的負面情緒。
但是當蘇華微閉著眼睛,將小嘴吻上了他滿是鬍子茬的臉頰的時候,他悚然而驚,一把將蘇華推開。
蘇華睜開了眼睛,滿臉委屈地望著蘇中道:“大哥,你不喜歡我麼?”
蘇中轉過臉去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華,你長大了,一些事情,我想你大概有些誤會,我對你並不是你知道的”蘇中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這一瞬間,蘇中眼前掠過的是另一個女人的面容,那風華絕代的絕世容顏,那一顰一笑的絕世風情,曾經是整個靈州最光輝璀璨的明珠,無數少年的夢中情人——阮寧。最後就是她身披潔白的嫁衣出嫁的情形。那時候蘇中還只是阮繼周軍中一個低階的軍校,地位卑微,連和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那一天她沒有按照傳統乘坐八抬大轎,而是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白馬。她絕美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揮手向靈州的父老告別。
也許是上天對蘇中的眷顧,也許僅僅是上天的懲罰,白馬忽然受驚了,發狂地向前衝去。驚惶失措的人群中,蘇中躍到街心,一把就挽住了驚馬的韁繩,等到馬兒安靜下來的時候,蘇中的雙手已經鮮血淋漓,但是他不在乎,因為阮寧從馬上俯下了身子,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隨後就從她潔白的婚紗上撕下一片裙幅,細心地為蘇中包紮了他流血的雙手。
那一刻她關切的眼神,她溫柔的話語,蘇中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蘇華低下了頭,大顆的淚珠從她眼眶裡流下,難道又是一廂情願?
“大哥,你的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別人了?”
蘇中忙道:“不是,沒有的事。”又道:“小華咱們永遠是好兄妹,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蘇華聽到兄妹這兩個字,心頓時一沉,她握住了蘇中的雙手,竭力在臉上綻放一個笑容,“大哥,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我沒事的。真的沒事。”
蘇華又將螓首埋在了蘇中懷裡,幽幽道:“這世上的人都拋棄了我,只有大哥關心我,愛護我,只要有大哥你在,我就安心了。小華這輩子都要跟著大哥,服侍大哥。我什麼都不要求,只要能陪在大哥的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大哥,你要答應不趕我走。”她仰臉看著蘇中,眼中滿是祈求的神色。
蘇中看著這眼神,蘇華以前向自己提出請求的時候就是這種小女兒的情態,不過她只對自己一個人用這種類似撒嬌的口吻說話,每一次不管多麼困難自己都設法替她完成心願,這一次他也一樣沒法拒絕。他輕攬著蘇華削瘦的肩膀,柔聲道:“我答應,我答應你。”
蘇華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蘇中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蘇華“嗯”了一聲,撒嬌道:“你抱我上馬。”
第三十六節雪夜
望縣。
阮香率領靈州軍將郝萌壓制在了他們登陸的的那片淺灘附近。
自從擊敗了郝萌的前頭部隊之後,雖然阮香連續幾次擊敗了郝萌,但是始終無法消滅郝萌真正的主力部隊,面對著像受驚的刺蝟一般嚴防死守的郝萌,戰鬥顯然變得艱難起來。
郝萌拼湊起來的雜牌軍在阮香的打擊下冰消瓦解,只剩下了郝萌本部的精銳部隊三萬人,而多次登陸配合陸軍作戰的水師部隊傷亡也比較大,損失了一萬多人。
現在靖難軍部隊面對的敵人數量雖然減少了,但是剩下來的卻全都是難啃的硬骨頭。郝萌也明白,再丟失了河邊大寨,精銳喪盡,他將一潰千里,淄州再也不是郝家的了。因此,郝萌堅守住大寨,而以水師奇兵為救應,希望能阻擋住阮香前進的步伐。
夜,一場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來。不一會兒功夫,富水河南北兩岸都變得一片玉樹瓊花,銀裝素裹。
靖難軍幾次進攻淄州大寨都無功而返,他們攻勢相當猛烈,但是淄州軍抵抗也十分頑強。
阮香心中十分著急,夜不能寐,帶了一百人的衛隊巡營。
這些衛隊隊員都是女兵組成,一律也都是雪白的披風,馬匹也都是白色。馬身上一邊掛著弓箭,一邊掛著長槍,她們步調一致,整齊劃一,嫻熟地駕馭著馬匹,漫天的大雪絲毫不能讓她們的行動有一絲遲滯。
連續數日的血戰,士兵們都相當疲憊了,但是阮香那醒目的白色披風出現的地方,還是激起了一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