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差使,也是無可奈何。其實以於將軍的赫赫威名又怎是一二說客能夠打動的呢?晚輩來之前就已經打定主意,不和將軍說那些軍旅之事,小那個阮香其實也沒抱太大期望,要不也不會派學生這樣一個書生過來了。”
于成龍面色稍緩,見吳憂雖然腰配長刀,但是神情舉止完全沒有殺氣,說話也中聽,倒不急著趕他走了。
吳憂見有轉機,又舉手立誓道:“今日我要是對於將軍主動提起招降之事,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于成龍忙道:“不用這樣說,既然你無意說降,那咱們說什麼都可以的。”
吳憂竊喜:饒你奸似鬼,也要吃我的洗腳水。我不主動提,當然會引你先提。于成龍顯然沒有注意吳憂的誓言給自己留下的退路。
吳憂先是東拉西扯地和于成龍聊了會兒學問。于成龍暗自詫異,這個使者博聞強記,確實讀過不少書的樣子。于成龍本來還防他把話題又引回招降一事,不過兩人談得高興,都是些學問雜學,連一點兒軍旅之事都沒有涉及到,于成龍也自放下心來。
兩人正談得入巷,一上午的時間疏忽而過,于成龍要留吳憂用午膳,吳憂辭謝道:“叨擾了一上午,實在不好意思,我還要回去覆命,不能繼續打擾將軍了。”
于成龍感到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因為他而使吳憂沒有完成任務,猶豫了一下道:“恕於某交淺言深,先生其實不要回去也行吧。這次出使任務你沒有完成,若是被阮香知道你沒有盡力的話,追究起責任來,也是不小的干係。”直到這時候,他還以為吳憂只是靈州一名普通的使者。
吳憂自然不會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見於成龍口氣已經鬆動,嘆了口氣道:“將軍不要為我擔心,阮香並非那種器量狹隘的人,我會如實稟報今日見聞,求她對將軍網開一面,放將軍一條生路。”
于成龍這時候已經隱隱把吳憂當成了知己,不再對他的靈州使者身份那麼感冒了。聽吳憂這樣說,不禁有些不服氣,道:“阮香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女子,你怎麼這麼確定她一定會嬴?”
吳憂顯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攤開雙手道:“於兄,既然你不把我當外人,我也高攀一把叫你一聲老哥哥。我不是因為自己是靈州的說客才這麼說的,說出來也不怕老哥你不高興,淄州確實已經沒有前途了。這是兄弟的肺腑之言。”
吳憂見於成龍豎起耳朵準備聽下文,接著道:“阮香得天獨厚,上應天時,下得人心,有謀士為羽翼,復得良將為爪牙,靈州將士用命,上下齊心,其勢已不可阻遏。郝萌跳樑小醜而已,根本不是阮香的對手。將軍有大才,無奈所事郝萌並非明主,還宜早做打算。否則將來被阮香打破城池,兵敗身殞,還要背上不智的名聲,被後人恥笑,弟竊為大哥不值。”
于成龍良久無語,吳憂和他談的是天下大勢,相比之下,自己那點兒爭強好勝之心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和萬萬人的幸福比起來,自己的一身榮辱又算什麼呢?比起吳憂的胸懷天下,自己還為這些小事而斤斤計較,而吳憂還是這樣為他考慮。于成龍第一次感到自己在一個後生小子面前抬不起頭來。他找不出理由反駁吳憂的話。
于成龍喃喃道:“怎樣打算,投奔阮香?阮香就是明主嗎?一個女孩子,能成什麼大事?”
吳憂注視著于成龍的眼睛,緩緩道:“我以為老哥是個明理之人,不料還是拘泥於這種瑣碎事情。阮香在靈州的所作所為,將軍必定也有所耳聞,試問哪個男子能比她做得更好?老哥豈能因其是女兒身就小視於她?”
于成龍沉吟良久都不能下定決心,吳憂道:“不知將軍有幾分把握可以勝得靈州軍?”
于成龍不語。吳憂又道:“既知不能勝,又何必拿雙方將士的性命開玩笑?只要對人民稍有顧惜之情,就不該以一己之私而讓百姓多遭兵災之苦!”
于成龍依舊沉默。
吳憂長嘆一聲,拱手道:“在下告辭。於將軍保重。”他對於成龍的稱呼又變了回來,神色黯然,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轉身騎上了僕人牽過來的馬。
然而吳憂那失望的神情看在於成龍眼裡卻成了無言的輕蔑,他一把抓住吳憂的馬韁繩,道:“小兄弟慢走,唉,老哥是老糊塗了。咱們慢慢談吧。”
吳憂專注地盯住于成龍道:“行與不行,一言可決,幾萬人的性命盡在將軍一念之間,將軍還要猶豫到什麼時候呢?”
于成龍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好,就依兄弟所言。”
吳憂喜得直接從馬背上滾了下來,拉住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