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郝萌,他們大多是持觀望態度,甚至暗地裡扯郝萌的後腿,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就對阮香有多少好感,而是因為他們不希望郝家藉著和阮香作戰的機會一家坐大,而郝萌確實有過這個打算,想趁戰爭的機會吞併這幾家的勢力,沒想到最後兵敗身亡,反而讓其他家趁機瓜分了郝家的勢力。
阮香制定那一系列政策的時候,一直待在淄州城外的軍營裡,沒有進城。她打算觀察一下那些家族對自己這一系列措施的反應。畢竟這些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這些家族的勢力。同時接連修書到靈州,召吳憂前來。
阮香沒有白等,這些家族很快就做出了不同的反應,有的已經開始抵制阮香的政策,比如不準自己的佃戶開墾荒地,暗地裡派人驅逐那些外來的流民,阻撓官府發放糧食種子等等。這其中尤以金、潘、王三家為首,活動得最為厲害,其他家也都跟風,但是郝家倒臺後勢力最強的寧家卻沒什麼動靜。阮香冷眼旁觀,卻沒有采取任何措施阻止。她仍然住在軍營裡,吩咐誰都不準打擾,寧雁幾次請見都不準。其他淄州官員也一概不見。
二月二十八,吳憂自靈州來,阮香命令升帳議事,只叫了吳憂和寧氏兄弟。
寧雁這些日子等得十分心焦。看阮香的意思好像是要削弱各大家族的勢力,但是又好像沒有下定決心,事情做得拖泥帶水。各項政策雖然頒佈了,但是實施的過程阻力很多,阮香又不準人打擾她,寧雁很為靖難軍的未來擔心,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的話,最後不是阮香被逼出淄州,就是和各大家族勢成水火,免不了火併的後果。
寧雁搶先開口道:“郡主是否決定剷除淄州各豪族勢力?”
阮香微微一笑道:“寧先生是什麼主意?現在淄州最大的豪族就是寧家了。”
寧雁道:“若是郡主想要動手的話,就該快刀斬亂麻,以雷霆手段行事,如今這般打草驚蛇實在很不明智。”
寧宇吃驚道:“大哥你怎麼”
寧雁對寧宇正色道:“小宇,大哥今天和你說句心裡話,自從我決定了投奔郡主的那一天,我的心裡就再也沒有寧氏家族,只有大周的天下了。寧氏一族榮辱比較整個大周的前途何足道哉?人的心只有一個,我們忠誠的物件只能有一個,不可能既忠誠於家族,又忠誠於郡主。大哥早已經做出了選擇,如果能夠保全家族,我心裡也很高興,但是如果家族成為阻擋郡主的障礙的話,我會毫不留情地替郡主除掉他。你可以說我是寧氏家族的叛徒,但是這就是我的選擇,我希望你也能夠做出自己的選擇。大哥不會勉強你,也擔保郡主不會為難你,是忠於家族,還是忠於郡主,遲早也要作出選擇。”
寧宇聽了這話,好一陣默不作聲。現在寧家家長是他們的父親寧潛,寧雁是長子,寧宇是次子,寧雁從小就才智過人,本來是下一任家長的不二人選,寧氏宗族內也有不少人支援他。寧宇自知才能遠不及寧雁,也從來沒有和他爭的意思,如今寧雁顯然放棄了他長子的名分,那麼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究竟是繼續在阮香軍中效命,還是迴歸家族,他處於一個兩難的位置。
從小他所受的教育,都是要效忠家族,雖然他常常跟大哥一起嘲笑家族的各種陳腐教條,甚至故意在家族開設的買賣商號裡搗亂,也曾經認為自己可以很灑脫地離開家族,但是真正讓他捨棄家族的時候,他這才感到自己以前對家族的叛逆行為不過是一種對傳統的逆反心理,就像小孩子對待他嚴厲的家長,一切行為只是希望能夠得到家長的重視,真正事到臨頭,他最終還是割捨不下對家族的眷戀。
寧宇看著寧雁堅定的目光,再次感到自己確實和這個大哥相差甚遠,因為自己做不到他那樣決絕。
寧宇站起身來,正要說話,吳憂卻搶先一步道:“雁兄言重了,小香本意也不是非要和寧家對立的,我想小香的意思是要和寧家合作的,要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寧家不是也很配合麼?寧老先生顯然很懂得審時度勢,我想他應該也是聞絃歌而知雅意,準備和咱們合作的。只看寧家沒有跟著那三家起鬨,就知道寧老爺子不簡單。”
阮香暗暗搖頭,心道大哥也真是,寧宇分明要表態了,卻被大哥糊弄過去。不過想想也算了,與其把話挑在明處,不如大家悶頭髮財,否則說不定她很可能要馬上失去寧宇這員猛將了,而現在的靈州水師還離不開他。吳憂也確實說出了她的心思,她還沒有和寧家翻臉的打算。
寧雁也鬆了一口氣,他悟到剛才確實把寧宇逼得太緊了,讓雙方都逼到了不得不攤牌的尷尬境地,幸好有吳憂解圍。經吳憂這樣一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