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那紙的手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起來,彷彿那薄薄的紙張有千斤之重,一點微醺的酒意全化作了冷汗涔涔流下。她有點茫然無措地抬起頭來,望著寧霜那還帶著陰謀得逞的笑意的美麗面龐。
“這這是”莫言愁被巨大的震驚弄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寧霜淡淡的笑意透著徹骨的冷,慢慢道:“不錯,這是張穎勾結薩都謀奪雲州的罪證書信。妹妹你也是個精細人,張穎這字想必認得,退一步說,字跡能作假,她的印章不能作假罷?這一張,是張穎給薩都的回信,我手裡還有一份,是薩都給張穎的來信。就算這兩樣都可以作假,我還有人證。”
莫言愁不是沒有經過大事的人,她的震驚,並不只是看到一封內外勾結出賣雲州的書信,也不是為張穎擔心,而是寧霜丟擲這一封信的背後目的——寧霜的性情她有所瞭解,如果不是算計好了,她絕不會出手,她的後手絕對很可怕。莫言愁還不瞭解寧霜想要做到什麼程度,是取代張穎的地位還是一定要把雲州攪得天翻地覆。但是不論寧霜目的何在,在她將信給莫言愁看的那一刻,莫言愁無論是否情願,都註定了無法在這場劇變中置身事外了。這一定也在寧霜的計算之中的。她只是有點想不通,寧霜一副吃定她的表情,到底是什麼使她如此自信?
“你一定在想,我所有計劃的第一環為什麼是你,我的自信從何而來,對麼?”寧霜看莫言愁的眼神就像兇狠的老貓看著一隻被逼入死角的小老鼠,“你是不是還想問,我的計劃是什麼?我的目的是什麼?”
莫言愁心思被寧霜一眼看穿,原來的忐忑反倒消失了,心說事已至此,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坦然面對,給寧霜來了一個預設。
“我要取代張穎做主母,我要我的兒子取代那個野種做嗣子。僅此而已。你放心,我知道雲州沒有夫君不成,為了我孩兒未來的江山,我也不會傷吳憂的性命。張穎憑什麼做主母?亂臣賊子的女兒!我相信,不管理財還是人事,我做得一定比她好。”寧霜的話真假摻雜,莫言愁聽得將信將疑。
寧霜轉而威逼莫言愁,“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情況。但如果有人搗亂的話——我寧可玉石俱焚!雲州是咱們夫君的畢生心血,妹妹也不忍心看我一手毀了它對不對?”
“我不信你有這樣的本事。”莫言愁已經完全鎮定下來,“我也不相信張穎會出賣雲州,你在撒謊。要出賣雲州的人只能是你。”
寧霜尖聲笑起來,笑聲尖利刺耳,如同針尖扎人耳膜。莫言愁皺了一下眉頭,堅決地道:“只要我能出了寧府,我立即就會舉報你,揭發你的陰謀,你的一切打算不過是白費心機!”
寧霜的笑聲戛然而止,冷冷道:“阿愁妹子,我本以為你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沒想到也不過是個認死理的蠢蛋。你以為這樣說了就能逼得我殺你麼?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我又怎麼會選你來合作呢?”她輕輕擊掌,一個灰袍禿頭的瘦小男人走進來。
“我勸你也不要費力氣自盡了,”寧霜的語調變得很溫柔,“我完全瞭解你受過的抗藥性和抗法術的訓練,但我用的不是毒,出手的人也絕對是這一行中的大師。別這樣看著我了,好妹子,我保證,一點兒都不疼的。”她輕移蓮步,來到莫言愁僵直的身體旁邊,伸出潔白如玉的右掌,溫柔地,輕輕地合上了莫言愁不甘怒睜的雙眼。
“睡吧——聽話哦——”
莫言愁驚恐地意識到,她在一瞬間就失去了對整個身體的控制,她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只有寧霜和她溫柔如水的話語聲如此清晰,隨著眼簾被合上的那一瞬間,鼻中所聞,盡是奇卉馨香,耳中所聽,盡是仙樂飄飄,寧霜渾身似乎都被祥和的白光所圍繞,恍若仙子踏雲而來。
“這是仙夢引!她她怎麼請得動‘無影’宗主親自出手”莫言愁最後的意識也消散在澎湃的仙樂聲中。
第二十四節奪軍
聖武二七七年一月十日。哈迷失的軍營中迎來了火急火燎的莫言愁,她是一路換乘最快的驛馬星夜飛馳而來,水都沒有喝上一口就闖進了哈迷失的軍帳。
讓莫言愁意想不到的是哈迷失的軍帳中一片鶯歌燕舞,哈迷失與部下將校正在宴飲作樂,衣著暴的歌妓舞女們放浪形骸,衣衫不整的軍官們肆意狎玩著她們半裸的身體。酒色的氣氛,讓莫言愁深深皺眉。而莫言愁的忽然闖入也讓宴樂的場面戛然而止,一眾軍官都容色尷尬,放蕩的歌舞妓們驚慌地掩面退出軍帳。哈迷失似乎飲酒過度,麻了神經,只是呆呆地望著莫言愁。莫言愁突如其來,她散亂的髮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