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長的軟弱和倦意。
她能感覺到,那個導演了這出陰謀的男子,此刻定是隱在無人看見的暗處,用那雙含冰蘊雪的眸子冷冷睥睨著自己。他在等待,等待最後那合適的時機到來,好在暗處拉弓引箭,給自己致命的一箭。
那麼雪山聖女在肅州城樓被吊了一夜,然後又被人射死了,就會傳遍整個塞北。
到底是被何人吊在這裡的,又是被誰射殺的,只怕就沒人能說的清楚了。
北蒼國會認為是南朝派人射殺的,而南朝又會認為是北蒼國的陰謀。
那麼,戰爭真的有可能會爆發了。
而那個躲在暗處的陰謀家,只怕就達到了他不為人知的目的了。
漸漸清楚了他的陰謀,兮兮的心緒反而慢慢平復下來,她要堅持住,她還要阻止這場陰謀。
守城的兵士在兮兮頭頂上來來回回踱著步,兮兮在心中暗暗苦笑,這些兵士,是如何守城的,竟然讓人在眼皮底下進行活動,而不自知。
兮兮想要掙扎出聲音來,希望他們能夠聽見,然,她是被點了穴道的,身上又是那麼無力。
一切都是徒勞的。
此刻只能祈求完顏烈風頂得住民憤。
似乎是不耐這漫漫長夜,那些守城的兵士,開始聚在那裡用低低柔柔的江南軟語,談論著南朝的風物人情。
帝都煌煌,繁華之地,王公貴族,錦衣華服,才子佳人,穿街而過;江南水鄉,小橋流水,碧波盪漾,美景如畫;胭脂青樓,絕豔女子,或凝眉輕顰,或巧笑嫣然;華貴酒樓,美味珍餚,一桌千金。
那幾個人在北地的寒風裡,從帝都談到江南,從美女談到美食。
良久,幾個人驀然沉默,似乎是在緬懷家鄉。
驀然有一個人打破了沉靜,說道:“你們可知,去年,那黃河決口,為何沒有淹了黃城麼?”
“為什麼?”另一人問道。
“那都是冷月公子的功勞!”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
冷月!
兮兮不禁側耳傾聽,期望著能夠從這些兵士口中聽到一些不利於冷月的話語,最好是罵一罵他,那麼兮兮也好解解心中恨意。
“我的家鄉便是黃城,聽家鄉人說,就是他,帶領著他們月神幫的人,出錢又出力,修堤修壩,才使黃城免於成為一片汪洋。”沙啞嗓門的人慢慢說道。
什麼?兮兮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冷月,他竟也會做好事麼?
“這些事,不是應該朝廷管的麼?”有一人驚異地問道。
“那些貪官汙吏,只管自己的冷暖,哪裡管百姓的死活。”另外一人說道。
“要說近幾年江湖上誰最有名,非冷月公子莫屬。八年前,他還不是月神幫的幫主,只憑一人之力,一夜之間劫殺了八名貪官汙吏。後來,他又建立了月神幫,更是為民做了無數好事。如今,冷月這個名字可是貪官汙吏的催命符,他們聽到冷月公子的大名,哪個不是嚇得屁滾尿流的。”
“哈哈哈,”幾個兵士極為暢快地笑了起來。
“據說他是月神下凡,是來拯救天下蒼生的。”有一人十分虔誠地說道。
兮兮本來以為自己聽到的是冷月的惡事,劣事,卻不料聽到的竟全是英雄事蹟,冷月在這些南朝士兵的口中,竟然成了俠義之士。
這豈不是很奇怪麼?
只聽的另外一名兵士又說,“你可知冷月公子,為何一直要戴著面具?”
“為什麼?肯定是長的太醜了吧。”有一人猜測著說道。
“哪裡,冷月公子長的一點也不醜!”沙啞嗓子又說道。
“你見過他?”一人懷疑地問道。
“當然見過了!”
“那他長的什麼模樣?”
“他呀,哼,聽我慢慢道來,”那兵士竟是拿著說書人的腔調說了起來,“他自是身長九尺,腰大十圍,面如傅粉,眼若銅鈴,鼻直口闊。一雙手長過膝蓋,一身力大過虎豹。”
“你在瞎掰吧,那還是人,豈不是怪物。冷月公子定是長的貌賽潘安,風流倜儻,戴面具,定是怕惹下太多的桃花債。”
幾個人點頭稱道:“有理,有理。”
兮兮銀牙緊咬,幾乎想要上去告訴他們,你們崇拜的英雄,其實是一個惡人!可是她卻一動也不能動。
東方,有啟明星升起。
天就要亮了。
此刻,雪山聖女被吊在肅州城樓上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