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心中擔憂,害怕暴露行蹤,又擔心烈風的安危,不得已從房樑上縱身下來,向那婦人追了過去。
不管這婦人是誰?如今只有暫時先將她制住,不能讓她將自己和烈風在此的訊息傳了出去。
月光流瀉,那婦人正在疾走,身後一抹清影如大雁般襲來,駭的她驀然轉身,一雙朦朧的大眼正對上迎風襲來的兮兮。
月光下,兮兮衣袂飄飄,長髮飄灑,狀若仙子。
那婦人大叫一聲,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十幾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月夜,也是此番情景,她忐忑不安的去向冰旋姐姐賠罪,卻不想一轉身,便看到她素衣飄飄,纖長白皙的玉手向自己脖頸間探來。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驚慌失措地大叫一聲,便閉上了雙眸。
那時候,她心裡其實是平靜的,因為她知道自己是罪有應得。
但是,她最終沒死,她知道冰旋姐姐是不忍心的,因為她是那麼善良。
難道,最終,她還是不想放過她,又來取她的性命?
她望著那伸來的纖纖玉指,委頓在地上,嘴裡輕聲道:“冰旋姐姐,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終於把你等到了,冰旋姐姐,我知道你還恨我,你…你殺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
兮兮一愣,那伸出的欲點她穴道的手指便緩緩收了回來。
月色下,她清楚地看到那婦人眸中驚怕交加,羞愧難當的神情。
兮兮心中一動,她不知這個婦人口中的冰旋是不是自己的孃親,但是她卻可以肯定,這個婦人和冰旋定是有一段恩怨未了。也許是她做了什麼對不住冰旋的事,所以才會害怕是她來殺她。
這真是做鬼心虛。
兮兮淡淡笑道:“我不是冰旋,也不是來殺你的,只是你不該來這裡,只有暫時委屈你了。”
兮兮說罷,伸出手,點住了她的穴道。
那婦人直直盯著兮兮,神情有些怔愣。
兮兮淡淡一笑,將她帶到烈風隔壁的廂房中,點亮燭火,昏黃的燭光照亮了整間屋子。
這屋子裡的擺設倒是和塞北的擺設類似,沒有椅子,地上鋪著猩紅的氈毯,上面是一張紅木矮桌,旁邊擺著幾個靠墊。
兮兮有些奇怪,這裡原來的主人難道是塞北人?
讓那婦人坐在靠墊上,兮兮道:“我只是封了你的穴道,你暫時不能動,我不會害你,只要你答應不把在這裡見到我的事情說出去,待葉將軍來後,我便讓他將你帶走。”
那婦人細細打量著兮兮,神情十分迷惑,好似此時才看出,兮兮並不是那個冰旋,有些驚恐地說道:“你不是冰旋,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裡?這裡是禁地,你不知道嗎?是誰準你住在這裡的?”
她的樣子,狀若魔瘋,好似別人動了她的什麼寶貝一般。
“我們只是暫時居住在這裡,很快就會離開,你又是什麼人,為何夜裡來到這裡,還有你口中的冰旋是誰?”
兮兮好不容易再次聽到孃親的訊息,忍不住追根究底。
那婦人卻不說話,只是一味的唸叨:“你為什麼住在這裡,你不能住在這裡,這是我冰旋姐姐的住處!”
兮兮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似乎真的有些魔瘋。便不再理她,自去廚房端了粥飯。用罷粥飯,兮兮便來到烈風房中。
她不敢到別處睡,雖說她知道葉啟風不會亂來,也知道隔壁那個婦人並沒有武功,但是她就是不放心,便趴在烈風床榻上,緊握著烈風微涼的手。
昨夜一夜未睡,又擔了一日的心,兮兮不知不覺趴在烈風榻前,睡了過去。
似乎是睡了很久,又似乎是一瞬間,兮兮忽然有所感應一般,忽然醒了過來。
天色已經微亮,有淡淡的曙光從碧紗窗裡射了進來。
兮兮迷迷糊糊地搜尋著那異樣的感覺,卻發現室內靜靜的,烈風依然在昏迷之中。
兮兮不自覺的微微顰眉,這兩天衣不解帶地照顧烈風,神經繃得緊緊的,都快草木皆兵了。將纖手放在他的額頭上,發現並不熱,心才放了下來,他真的怕烈風感染風寒,那樣受傷的他就遭了。
打了個哈欠,正想再趴下睡一會兒,卻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氣味淡雅而清新,似有似無的在鼻尖縈繞,不似花香,不似竹香,也絕對不是迷香,清淡的幾乎沒有,不仔細嗅絕對發現不了。
那淡香是從烈風身上發出的,兮兮疑惑地湊近烈風,想要弄清楚,那淡香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