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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抖。骨肉如同被千萬只螞蟻鑽咬,腳步向著穆天晚的病床移動,邁出一步都能讓他慘白麵孔冷汗之下,他需要緩一陣才能進行下一步。

從陽臺到病床只用五步,他卻像走了半生那樣艱難。額頭的發都被汗水打溼,薄唇被咬破,血滴泛出,他俯在床邊,呼吸粗重。

天晚,快醒過來好不好

哪怕從此恨我入骨,也請醒來好麼。

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撒嬌,可以生氣只要是活著的你,都好。

疼痛加劇,他突然失了力,軟軟跌落在地上。

而與此同時,穆天晚的手指動了動。

何嬸進來的時候,因為祁謙佑倒在另一側,她並沒有看到,她看到睜開眼睛的穆天晚。

瞬間,老淚縱橫。她嗚嗚哭得不能自已,保溫盒掉到地上由不自知,只覺得要把這幾個月的恐慌害怕和擔心自責全都要哭出來。

“小小姐,你嚇死我們了嚇死我了”

穆天晚看見熟悉的臉想給她一個微笑,可是面部僵住,只能動動手指,示意自己很好。

何嬸正在哭,哪裡注意到穆天晚動手指的小動作,只是她看到穆天晚眼裡的親切感,通亮澄澈的眸子,看著她,就像小時候對她說,何嬸,如果天黑了我害怕媽媽會出現嗎?是不是就像何嬸一樣會抱著我睡啊?

說不好是喜極而泣還是情不自禁,何嬸只覺得更難受,哭得更厲害,向前走兩步,拉住穆天晚的手,像是感覺到她手心的溫度,才能真正看到鮮活的,雙眼含笑的小小姐。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勁來,趕緊給何叔打電話,“老頭子,你買了東西就趕緊回來,小小姐小小姐醒了,你快”

話還沒說完,何叔已經掛了電話,何嬸邊抹淚邊笑道:“看你何叔,比我還急。”

雙目朦朧的淚水消失,她才發現倒在另一邊的祁謙佑,面色一變,放開穆天晚的手匆匆跑過去。

祁謙佑畢竟是男人,何嬸扶不起,急的正冒汗,就見何叔進來,她趕緊招手,“老何,祁謙佑昏倒了,你快來看看。”

何叔一聽,還沒顧得上看穆天晚,先跑至祁謙佑身邊,簡單的把把脈,看不出什麼,就對何嬸說:“去叫醫生。”

他則扶起祁謙佑,把他放在另一張病床上,眉頭皺起來,這段時間,祁謙佑乾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這副模樣,明顯是過勞再加上心理問題,身體垮掉了。

醫生很快進來,一撥檢查躺了幾個月剛醒過來的穆天晚,一部分檢查昏過去的祁謙佑,然後又是推去做檢查,一陣兵荒馬亂。

**

早有人將祁謙佑的情況彙報給莫宏,莫宏過不來,讓祁紅雪走一趟。

祁紅雪待在T市,本就氣悶不能回北京,莫宏一吩咐她去醫院,她就滿肚子不願意。

“我不去,穆天晚那個死妖精,害得我們阿佑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過去?反正我不去,我還得去陪陪娉婷,娉婷媽媽過世,正傷心呢。”

“阿佑昏過去了,就在華僑,你如果不去,那你就再也別回北京!”

莫宏掛了電話,捏著手機摩挲一陣,用內線給警衛說:“等阿佑身體恢復,就把那些證據拿出來吧。”

等掛了電話,他直直對著對面牆上的字,黑的眸,像透著光。

他的辦公桌對面,掛著一幅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只有八個字,筆峰秀麗,跟辦公室裡所有冷硬正式都不符。很多人都不理解他怎麼會把這幅字掛在這裡,而且一掛就是30年。

是啊,誰都不能理解,就算當時的他,雖然答應惠玲要掛在辦公室裡,又能理解多少她當時的心情。

他還記得她美豔如芙蓉的面龐,笑著對他說:“知道第一次我看見你什麼感覺嗎?就是這個,有匪君子,如切如磋。那堆大老粗裡,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一眼。

莫宏用手捂住眼睛。

一眼,一生。惠玲,你可曾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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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紅雪雖然不情不願,但莫宏發了話,她也不敢怠慢,很快趕到醫院。祁謙佑正在做檢查,何叔等在外面。

她遠遠看見,停了一下,轉換了一下情緒,雙眼很快就瀰漫出淚水,她這才往前繼續走,走了兩步,小跑起來,“阿佑,我們阿佑怎麼了?”

她抹著淚,如同所有關心孩子的母親,對著何叔控訴,“我們阿佑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忽然昏倒?我知道了,一定是穆天晚那個掃把星,是不是,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