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情形,給盛語冰打電話,“你們家盛世除了現在這個門,還有什麼地方能進去?”
盛語冰在裡面替盛老爺子招待來往嘉賓,接到莫亦方的電話,眼睛裡饒有興趣,接起,“怎麼,來了?”
“廢話少說。怎麼進去。”
盛語冰笑起來,“你在外面等著,我派人接你們進來。”
莫亦方一聽,猛地掛掉電話,“SHI、T;爺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低頭再看看還在哭的穆天晚,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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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佈置得很漂亮,看得出來是花了精力和財力,土耳其的紅色地毯鋪成一條走道,來往嘉賓都會被禮儀請上去走至自己的座位。走道旁邊間隔一米就會有束花,竟然清一色的藍色妖姬。
這排場,莫亦方都看的咋舌。對面有人過來,他猛地使勁,讓穆天晚的輪椅轉了個方向。
是他,莫宏的老戰友,不是說明天出國訪外嗎?竟然還跑到這裡參加婚禮?
他還在皺眉這些熟悉的面孔,就看見祁紅雪進來。
陪著她的並不是莫宏,而是祁謙佑,母子兩人挽著手一進來,馬上就有人圍過去。
他這個位置,正好被大廳巨大的柱子擋住,可是他卻能看見人群裡笑得滿面得意的祁紅雪,手指驟然握緊,骨節摩擦發出嘎嘣的聲音。
賤!人!
誰允許她一副莫家女主人一樣的姿態出席活動了?!
一時間,怒火蔓延到頭頂,他提步就要衝出去。才動一步,被穆天晚拉住,“別。”
莫亦方回頭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收回腳步。
繼續推著她,“你不去找祁謙佑?”
許久未見回答,他低頭一眼,只見穆天晚雙眼淚水淙淙看著前方,咬著唇,一張臉煞白。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知何時出現的蘇煙,一身紅色華服,正挽著祁謙佑在說什麼,語態親暱,惹的眾人哈哈大笑。
而祁謙佑,伸手去揉蘇煙海藻般披著的捲髮,漆黑的眸子含著笑意,也帶著寵溺。
穆天晚只覺得如同雷擊。
這樣對著蘇煙的祁謙佑,是那個會抱她抱在懷裡,會給她做好吃的,會拍著她的頭讓她不要忘記吃早餐的祁謙佑嗎?
她不敢信也不願意信
肩頭聳動,淚水簌簌而下,手緊緊握著輪椅扶手,因為用力,骨節泛白。
什麼是痛,那些捱過的巴掌,被木刺穿透的面板,皮帶抽到身上的啪啪聲,被踢斷的肋骨
不,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痛是當你以為在站在幸福至高處,卻突然跌落到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一陣氣悶,胸腔裡好像有一個大鐵錘,一下下狠狠錘擊她的心臟,她下意識用手捂住。
真的疼呢
挽過她的臂膀如今挽著別人,寵溺親暱也對著別人,祁謙佑,在我快被打死的時候,你原來在準備訂婚!
她突然想笑,訂婚?
那麼她是什麼?!
曾經那些親密,算什麼?!
她扶著扶手,想要站起來,只一用力,背部就傳來被撕裂的痛,淺淺汗水鋪滿額頭,她挫敗地又坐回去。
不遠處,蘇煙,氣質卓然,襯著紅裙,猶如盛開的玫瑰,脫俗豔麗。這樣的她和自己這副殘弱的身體相比,真的是高下可見。
穆天晚冷笑一聲,突然眼前一片黑,耳朵也陣陣耳鳴。
莫亦方察覺她清醒不對,晃晃她,“現在怎麼辦?”
穆天晚使勁咬唇,直到嘴裡有血腥味傳來,她才努力讓自己耳目清明,能夠看得清面前的莫亦方。
唇瓣輕啟,“走吧。你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在聽到莫亦方之前說的話的時候,心底到底是不甘心,一直抱有一絲希望,她希望是假訊息,她不久就可以見到她的祁謙佑,唇角寵溺,喊著淺淡微笑。
可是
真正讓人死心,根本不需要直接質問,但看他的笑容,她就能明白了。
只是祁謙佑,那麼你騙我留在你身邊,是為什麼?
那樣處心積慮,費時費力費神讓我留在你身邊,是為了捧我至雲端然後再狠狠摔下,想讓我毀滅的更徹底一點,是嗎?
她突然不哭了,神情冷靜蕭肅。
莫亦方推著她走,許久不見動靜,低頭看看她,原本水霧濛濛讓他覺得像是泉眼一般的眸子,此刻變得清澈透亮,不見一絲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