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把前兩日仿製的賣身契拿出來,偷偷到方文清的書房,把扣兒姐弟倆的賣身契給換了。
這個世上,真的高手在民間。譬如這個仿製文書的傢伙,上次幫她仿的身份證明,還有這次的賣身契,幾可亂真。
上次是兵部只核對了身份,沒有調檔案核查年紀所以過了關。這回,爹可把人賣不出去了。想來,他也不至於為了懲罰她,還特特去補辦文書,一定要將這兩姐弟賣掉。實在是到了那步,還可以想辦法。
雲霽告訴展鳳,她去魏府了。
展鳳嗔她,“你急什麼,早晚都要去的。”
雲霽笑笑說得了好東西要拿去和無衣分享。展鳳看她果然拿著個包裹,就說:“快去快回,等你吃晚飯。老爺這一去倒多半不會回來用午飯了。你也記得回來吃晚飯。”
雲霽便拿著收拾好的小包袱,和她的一些私房銀子以及穿州過府的憑證大搖大擺的離家出走了。
方文清急急進宮,走到半路覺得不對,想了想又作罷。真要跑就跑吧,要把她栓進閨房恐怕真是不可能。那自己還進宮不進?
他方才是想到雲霽的謀略拔了頭籌,皇帝那裡恐怕有變化。現在嘛,還是去,做戲做全套。
他所料不差,李謫這些日子一直在猶豫,到拆出頭卷那刻下了決心,他不能放雲霽入閨房。那太浪費了。
他此刻正在發作羅懷秋,“你讓朕怎麼說你,枉費朕事先還把出題方向告訴了你。你看看,你看看,這兩張答卷才是真正的臨場發揮。”
羅懷秋是李謫的師傅七竅老人後來雲遊時收的徒弟,七年前到的端王府,一直沒有公開身份。李謫一直在栽培他,直到今次武考才叫他出來謀個出身。
“皇上,你也就指了個大方向而已。”
“你還想怎樣,還想朕真的把題漏給你。”
“臣的長處在武藝,謀略上是比這兩人差點。”他剛才一來,就叫他站著看這兩份答卷。
“差的何止一點。”何家老三,這才是真正的文武王才,可惜不能為自己所用。雲霽終究吃了年幼,又是女子的虧。
“皇上,這個第一不是你的徒弟麼,他給你爭光了啊。”羅懷秋捧著方雲紀的答卷討好的說。
“她”
這師兄弟在殿內說話,段康獨自在外面守著,看方文清笑著在宮門處遞牌子,他趕緊通報:“皇上, 方相來了。”
李謫沒好氣的對羅懷秋說:“給朕滾出去。”
“是,臣這就滾。”羅懷秋麻利的出去,他其實是頭回進宮,方文清雖然在王府就知道有他存在,但見面的機會著實不多。看他出來,便點點頭,羅懷秋一拱手:“方相,小公子厲害啊。”
“哪裡,哪裡。”
方文清整整衣冠,“皇上,臣方文清求見。”
“先生請進。”李謫對方文清一如既往,言必稱先生。
方文清進去施禮,然後坐到下首,“皇上,臣的來意想必皇上心中有數。”
李謫手裡還拈著雲霽的答卷,聞言放到方文清面前,“先生可還記得,你與朕暢談天下,縱論時局之時,小霽時常就在旁邊玩耍。看了這份答卷,朕才知,她不是在玩耍,是在聽我們說話。她的志向也不再閨閣之間,朕也沒法子對這樣的她放手。所以,先生不要怪朕出爾反爾了。”
“皇上,君無戲言哪。”
“先生,你收養她的初衷是什麼?”
方文清嘆口氣,他當然是想報復雲家,可是這麼做,和雲曦之父不許她出嫁有什麼差別。
“皇上”
“先生不要再說了,朕不會虧待她的。”
“皇上,臣是想說,您要是還要用她,恐怕現在得派人去城門處攔截了。臣前腳出門,她後腳怕就溜了。”罷了,不管是雲霽還是雲曦,她們的心都不在閨房。雲曦一生怨的,不是不能嫁人,而是以女子之身一身才學無法施展。或許,讓她們去飛,才是她們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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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
“是,她像是並不想嫁給魏家那小子。”方文清嘆息,這是最輕鬆的一條路,她卻棄了。
李謫發出一聲笑,“段康,讓斥候把人帶進來。朕倒也有幾分猜著她不會任先生擺佈了。”
方文清也是一聲笑:“臣還真想看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她能飛多高。”
李謫傲然一笑,“朕會給她撐起一片天,讓她能飛多高,就有多高。”
方文清喟嘆,若當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