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峰送來的?”
“正是,這些世家,也都在觀望著,看怎麼做才是對自己家族最穩妥的。雲峰當日為太子太傅,自然力保皇兄。那時,他是本王仇人。如今,卻可稱為有力盟友。”
“管仲當初跟隨的不也是公子小白麼,最後還是輔助桓公稱霸。這是王爺之幸。”
李謫搖頭,“明哲保身的世家,不可能是真正的臂助,他們的眼中,那皇座上的人是可以被替代的。只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先生這麼多年盡心竭力的輔佐,李謫焉能不知。將來,也絕不會讓雲峰凌駕先生之上。你的才學與他是旗鼓相當,更勝在你忠的是本王這個人,而非某種制度。”
“王爺,今日得王爺這句話,老夫願已足矣。”
“先生請起,只是,這一回要提前把小霽暴露在雲峰眼前了。”
方文清當即道:“只要對王爺大業有幫助,老夫的一點個人恩怨又算得了什麼。王爺肯捐棄前嫌,這正是做大事之人哪。”
李謫頷首,“小霽咱們也替他養了十一年,你說在她心底是生恩大,還是養恩大?”
方文清拈著鬍子笑,“王爺最大。”
李謫手握成拳,放到嘴邊,假意咳嗽兩聲,避過方文清的打趣。不過,這個答案他也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不會把雲霽送到京城去。否則,來個父女相認,他不是白替人養女兒了。
只要有這份感情在,雲霽就算飛得再遠,他一拉線也能把她叫回來。他在她身上花了這麼多心思,現在該是到了收取回報的時候了。
而李凜,心願得到滿足,立馬不鬧了。他真沒想到,父王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他的要求。太好了,以後可以和小紀朝夕相處了。
方文清回了家,讓人叫雲霽到書房。展鳳正在給雲霽收拾行裝。照看了七年的小孩,說出遠門就要出遠門,真是有點不捨。
雲霽見方文清叫他,知道是有事要同她說,肯定事關這次進京。
“爹,您要囑咐什麼?”
方文清摸摸她的頭,那個時候就到他膝蓋,想不到如今也這麼大了。
“你不是總說王爺慣常叫你做的都是些雞鳴狗盜的事麼。這回你可派大用場了。記住,一定要保護好大公子。”
“嗯。不過,大公子是要直接進宮,孩兒以男子身份,怕是不能跟進去的。”
“無妨,你就住到王爺在京城的府邸去。白日進宮伴著就是,晚間自有暗衛。如果你也住到宮裡,那反而有些事不好出來辦了。到時記得一定要聽命行事,不可亂了王爺的佈置。”
“是。”
“當朝丞相雲峰給王爺送了片鵝毛來,所以,王爺也要回他一份禮。但你要記得,你是王府的人。你是吃府裡的米長大的。”
雲霽摸摸頭,“這個爹爹還用特意說明麼?我自然是王府的人,一切都聽王爺的吩咐就是。”
方文清靜默了一會,起身開啟多寶格的一個格子,從中取了樣東西給雲霽。
“只是撿到你時,你身上戴著的東西,寫著你的生辰和身世。”
雲霽是頭回見到這東西,每年方文清都會帶她去給生母掃墓,可從沒提過這東西。她急切的攤開來看,然後便怔住了,“爹,我、我”
“沒有錯,你應當就是當朝丞相的私生女。”
“你、你要我去打敗雲家傳人?”雲霽不敢置信的看著方文清。她知道方文清跟雲峰是鬥了一輩子的死對頭,方文清想讓自己的後人打敗雲家的傳人。可是,原來她就叫雲霽,而不是方雲霽。
“是,這是我的私心。我收留你就是為了讓你完成我這個願望。”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收養雲家的後人,然後讓我去做這件事?”
方文清眼裡一抹回憶,一抹眷戀,“那是因為,我原本就是百年望族安陽雲氏的一個家僕。教給我一切的是你的姑祖母,她的才學不亞於你的祖父。但是,因為只是個女孩兒,所以,不能代表雲家。她本想收養個女孩,可惜像她那樣聰穎的女子豈是好找的。於是,她發現了我,然後讓我不必做哪些粗重的活,她一生未嫁,收我為養子,要我代她去打敗雲家的嫡系傳人。可惜,我敗給了雲峰。後來,遇到你,我覺得真是天意。上天再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完成她的心願。”
雲霽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如今你知道一切,要怎麼做就由得你選擇了。”
這件事對雲霽的衝擊太大了,她從小以雲家人為假想敵努力著,想不到是這麼一回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