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個時辰,方相公子和蔣了舅為了彩暉班班主杜生生,爭風吃醋,以致方相公子痛毆蔣了舅,將其踢下湖去的事就在京城傳開了。
雲峰是時正在吃藥,這次西去,皇帝壓根不準雲霽上場。他正在頭痛,就聽管家進來說了這個訊息。
“那她現在人呢?”
“聽說讓宮裡的人捉進宮了。”
“蔣家的反應呢,蔣皇后呢?”
“訊息傳進宮,皇后立時便求見皇上,說要讓方雲紀給蔣家一個交代。至於了丈那邊,暫時沒說什麼。了舅說,絕不與方雲紀善罷甘休。”
“她現在人在皇上手裡?”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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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謫做了個深呼吸,壓下再一次翻滾在胸口的怒氣。
其實每個人被氣壞了,都會有揍人的衝動。端看能不能忍下來。即便在她幼時,他每每說著‘絕不輕拿輕放’,但總是手下留情的。
面前跪著不出聲的這個女孩兒,總是能勾動他心底最後那絲柔軟。
可是,她卻是一心想要逃離他。
“這使的是什麼計?三十六計走為上?”他仰靠在扶手上,一手遮著臉上的表情。
雲霽跪在龍案下,一聲不敢吭。她是在杜生生的戲園子被宮中侍衛帶走的。好歹肖俊念著多年情誼,沒當眾給她難堪,而是客客氣氣的把她請進了宮。
“小爺,這回你可把事情鬧大發了。你護著杜先生也不能一腳把了舅踹湖裡去啊。這讓皇后、讓了丈怎麼下得來臺。方相又不在了,唉!”
雲霽低著頭騎馬,一言不發。肖俊頓了一下,又說:“好在皇上必然是會護著你的,可是你也不能叫他太難做啊。”
肖俊是大內副統領,雲霽時常進宮他自然知曉。只是,一邊是愛徒,一邊是皇后跟了丈,皇上恐怕還是得懲罰小方給皇后出氣才是。這個程度嘛,端看這個徒弟在皇帝心中的位置的。坊間風傳皇帝和這個徒弟之間有點曖昧,他看著也有點這個架勢。可是,那是皇帝,你再受寵,大不過江山去,蔣了丈可是皇帝的一大臂助啊,尤其軍中他的門生故舊可是不少。
“肖統領,回頭鳳姨來打聽,煩你跟他說一聲我沒事。”
“我、我、我會的。”
雲霽撲哧聲笑出來,“我說,又不是鳳姨現在就來了,你怎麼就開始結巴了?”
旁邊傳來幾個肖俊手下的憋笑聲,從漠北來的都知道肖俊暗戀展鳳多年無果。但是至今仍然不曾娶妻。
眾人得聞方相遺言,覺得首領這回該有希望了。結果還是沒戲。不過,眼下不就是個契機。方公子再怎麼樣,總是方相獨子,皇帝愛徒。蔣家總不能要了他的命去。大家倒也不太擔憂。
期間有蔣家的人過來,肖俊以現在要把人帶去見皇帝,一切等候皇上發落為由讓手下圍著雲霽經過管道入宮。那架勢,不像是押送,倒像是保護。
雲霽進到乾元殿,老老實實跪下,就聽到李謫的喘息聲越來越急,她頭也不抬,默默跪著。
“別跟朕說,你是幫杜生生的忙,他用得著你這麼拙劣的方式去幫忙?說,他事先知不知道?”
“杜先生不知,我也不敢這麼連累他。”
“一人做事一人當,夠義氣啊。”
段康輕聲在外頭說:“皇上,皇后來了。”
“叫她回去,這乾元殿是她隨隨便便就逛過來的地方?反了天了。”李謫的聲音不小,外頭完全聽得到。
段康看蔣敏的臉脹得通紅,忙賠著笑臉說:“皇后,皇上讓氣壞了,正收拾方公子呢。您也消消氣,先回去等訊息。”
李謫這麼大聲說話,蔣敏還是頭一回聽到。他雖然清冷,卻一貫是溫文爾雅的,看來確實被氣得不輕。
這方家小子,在他心頭竟如此的有分量麼。
毆打了舅,這嗎一條罪名,到底能把他治到什麼地步。
蔣敏轉身去了清寧殿,求見太后。太后前兩日剛避暑回來。纖羽不同她去,是怕被何懼找上。但太后卻是不怕,她從來任性,但絕不是會變卦的人。既然站到了兒子一邊,就不會在被兄長拉過去。因此,李謫是很放心她的。
這麼打一件事,太后自然也聽說了。心裡還說可惜,那麼漂亮的孩子,硬生生叫她兒子掰彎了。怎麼又跟個戲子搞上了,他也不怕皇帝吃飛醋?
還有這個來找婆婆做主的兒媳,何未央其實是很看不上的。攏不住男人的心,來找婆婆有什麼用。當年她婆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