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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族唯一的男嗣了,你當真願意”
衛明遠始終不敢相信:白玄卿會為了仇人的女兒放棄氏族最後的希望?
一個正常的男人變成太監,斷了子孫根,沒了日後的香火。
白族,從今往後就真的不存在了。
“玄卿只想問國丈大人——”他悄然打斷衛明遠的質問,他最不願意提起的,就是自己揹負的血海深仇!他用其他的話周旋,他要確定這一局,他們有萬全的勝算。
“國丈大人確定龍涎太子會戰敗?”
鬢角發白的老者自信的笑著:“會——”
“那麼那個和公主婚配的男人”
白族,沒了香火(2)
“你放心,龍沫雖然不是雪鳶親生的,這麼多年來,老夫一直待她如掌上明珠,老夫豈會害了她?”
玄卿黯淡的眸子盯著他,全是不屑的諷刺,衛明遠這麼說,才是玄卿最不能相信的。
“國丈不會害龍沫,龍沫是你最好的棋子,您當然不捨得這麼快就廢棄她,身為女子,她最後的利用價值就是和東郡聯姻,國丈大人是想讓她登基做東郡的皇后,其中的利益得失,國丈大人是最大的獲益者——”
“放肆!”
衛明遠氣得兩眼一瞪!
他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水潑濺——
“啊啊啊啊——”與此同時,屋裡傳出了龍沫的驚叫!
發生什麼事情了?
少女抱著一樣東西從宮裡躥了出來!龍沫驚喜的又蹦又跳!
“鎧甲!鎧甲!國丈爺爺送我鎧甲!哈哈哈——和皇兄一模一樣的鎧甲!”她哆嗦著手亮出懷裡的東西,龍沫轉在玄卿身邊,展著白色甲冑樂得瘋狂!
“看!玄卿!你看——我的!這是我的白龍戰甲!龍涎有的戰甲我也有了!好棒好棒!”
緊接著從宮裡匆匆跑出來的雪鳶皇后氣喘吁吁,眼見龍沫蹦蹦跳跳的高興模樣,這才和筱夫人相視一眼,鬆了一口氣。
衛明遠瞪了玄卿一眼,他收斂他的怒火,絕對不能在龍沫面前露出破綻。
他換上笑臉,和顏悅色地說起:“老夫命府上工匠耗時半年才鑄煉而成,正適合沫兒的身子穿這一身,這是極品絲韌絞成,能抵禦普通刀劍”
話音未落,龍沫撲上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國丈爺爺對龍沫最好了!國丈爺爺對龍沫最好了!”
她重複著念起這句,這是她收到的最合心意的禮物,是她不敢奢望的聖品!
龍涎的白龍戰甲是龍臨淵賞賜的,是世間唯一僅有的。
現在她有了一件一模一樣的!
太激動,太高興!
喪子之痛,揀來的孩子(1)
龍沫吸著鼻子,不知什麼時候,眼眶熱乎乎的,還漲出了眼淚——
玄卿在旁替她高興,他從未見過龍沫高興成這樣
他看衛明遠,老者的表情很古怪,恐怕衛明遠心裡也是百般滋味吧?
他利用龍沫,他的女兒身為皇后,一朝生子一場空,他揀來了被龍臨淵嫌棄的龍沫,討好自己瘋癲的女兒,他用年幼的龍沫慰籍喪子之痛的皇后,他找武師父授龍沫武功,衛明遠想借此和雲皇龍臨淵示威:你丟棄的女兒,其實不亞於你的太子。
誰料那一年御花園的晚宴,龍沫贏了龍涎,卻被廢了右手——也廢了衛明遠的處心積慮!
他狡猾地利用龍沫,龍沫卻待他如親爺爺。
截然相反的兩種感情撞擊在一起,泛出詭異的漣漪
衛國丈好半晌沒緩過神來:心裡百般不是個滋味。
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雪鳶抱著紅嫁衣繞在他身邊,女兒要出嫁了,雪鳶說她找到了世間對她最好的男人,雪鳶來謝他點的女婿是她喜歡的人。
——世事難料,封后大典上,龍臨淵丟下了雪鳶,那個男人屠戮白族搶了白族聖女,負了雪鳶!
雪鳶沒了孩子,整日瘋瘋癲癲。
直到龍沫的出現。
是龍沫救醒了他的雪鳶。
如今,他又要用這個廢棄的公主去東郡聯姻——龍沫的笑聲,她在謝他,一股股暖流從心坎裡透出來,燙著了他的心窩子!不可否認他承認龍沫!
像很多年前那樣,他又要“嫁女”了這一次,是對?還是錯?
“國丈爺爺!”龍沫喊他,好端端的——國丈爺爺的眼睛也跟著紅紅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