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絕望。
她如果此時能有些閒情雅緻的去想想陸游的一詩句,興許不會覺得絕望透頂,道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人生總是在絕望時又忽然生出一線生機,比如此刻,正有人循著她的大呼小叫而來。
大仙和三仙見到忽然攔截在前的白色馬車,立馬單跪在地,頷首恭敬道,“如姑娘安。”
白色馬車裡面沒有絲毫回應,站在白色馬車旁邊的一個俏肥妞丟擲一個媚眼,白嫩肥沃的手甩了甩手中紫色絲巾,嬌聲道:“起來吧。”她的聲音像極了小娃娃的聲音,令人酥麻不已,自然而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俏肥妞的小眼睛向大仙身後瞅了瞅,問道,“剛才我家姑娘正是聽見這邊一陣鬼哭狼嚎的,不知發生了何事捏?”她的娃娃音已經夠叫人驚悚的了,再加最後那個捏字更叫人無語了。
大仙橫著挪開幾步,頷首回話道,“這是前庭一個新進的丫頭,因為意外受了些輕傷,我們奉樓主命令送她到醫閣去瞧瞧。”
沒有了大仙的遮擋,玉蘭曦也終於看見了那輛白色馬車和站在馬車邊的俏肥妞,本之前她還在想,聽這聲音應該是個不滿八歲的女娃娃,但看見眼前這幕時,她頓時有種想自挖雙眼的衝動。
俏肥妞點點頭,向前走了兩步,小眼睛聚光在玉蘭曦身上轉了兩圈,嘴角微微翹起,扭頭便又走回到馬車邊,頷首道,“姑娘,想必這丫頭正是前幾日夜裡擅闖邪一閣的那人沒錯。”
馬車裡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過了片刻,馬車的側邊窗子開啟了些許,一張紙條遞了出來,俏肥妞眼睛發光,如獲至寶一樣趕緊接住。
她將接住的小紙條篡在手裡,小眼睛從上至下看了一遍後,將小紙條捏在手心,忽然笑迎她們三人,道,“你們兩位且回去向南宮樓主覆命吧,我家姑娘這幾日因為感染風寒身體不適,也正要去醫閣找醜大人瞧瞧,我家姑娘說願意送這丫頭一程。”
大仙與三仙頷首,回了句“是”便就退身而下了,於是,玉蘭曦又輾轉落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上。
玉蘭曦記得剛才大仙與三仙叫了句“如姑娘”,莫非馬車上的人正是輕柔曾說的北閣如姑娘?她不敢確認,但她堅信八九不離十。
見大仙,三仙退下後,俏肥妞又朝跟隨在馬車後面的兩個人使了使眼神,兩個人馬上上前去扶起玉蘭曦,更將她直接送進了馬車內。
待她剛坐定,馬車便開始微微搖晃走了起來。
馬車內共有三個位置,分為上位和左右兩個位置,上位坐著一個穿紫色長裙,頭戴紫貂毛釵,臉蒙一層白色輕紗的女子,而玉蘭曦就坐在右位。
她偷偷的瞄一眼女子,女子雙手安詳地搭在腿上,似乎正閉目養神,其實從始至終女子都不曾睜開眼看她。
玉蘭曦想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又忽然覺得實在有些令人說不出口,只得又回往肚子裡咽,但將話嚥下去吧,她又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麼,就這樣躊躇了一會,她才終於細細道了句,“多謝如姑娘。”
那女子依舊闔目,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馬車內一片死寂,只聽得外面車轂滾動的聲音,一時,玉蘭曦覺得呼吸都變得萬分尷尬。
又過了片刻,玉蘭曦小心翼翼問道,“請問姑娘是北閣的如姑娘嗎?”
那女子似乎睡著了一樣,不僅沒有睜開眼看她一下,就連聲都不吱一聲。
玉蘭曦喪氣,心想,好吧,你贏了!
雖然一路上玉蘭曦都倍覺尷尬,但她也始終壓抑住自己的好奇,所以也沒有再多問一句話。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玉蘭曦也漸漸從無比尷尬的氣氛中得到了一些舒緩,她好奇的小眼睛遊走遍了馬車內的每個角落,也有意無意的將坐在上位的紫衣女子暗暗瞧了好幾遍。
女子雖掩了輕紗,但這樣近距離瞧還是瞧出她脫俗不凡的美貌,玉蘭曦更是感覺在她身上,在她的眉宇之間,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和輕柔很像,所以她並不討厭眼前的這個好不搭理自己的女子。
她想,女子與輕柔應該是相同的品性,她們的美是純天然沒有任何修飾的,就好比清水芙蓉,空谷幽蘭。
她們與邪一閣閣主,南宮雨,還有輕浮是絕對不一樣的女子,邪一閣閣主的美是一種骨子裡的妖魅,南宮雨的美麗則是冷若冰霜的;而輕浮的美便是莊重嚴肅的。
輕柔和紫衣女子的容貌雖不是這群女人中最出色的,但玉蘭曦卻在無形中,更親近與像輕柔一樣溫婉品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