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慈自己不敢說,但這幾天帶孩子的累她還是看在眼裡的,於是就請她媽劉女士出面和親家母談。
大劉女士不像小劉女士那麼潑辣,教書先生,要面子,跟個農村裡出來的阿媽說事實擺道理,但是很不幸,她還說不過人家。
她說月嫂帶孩子專業。
夏母回說那我也不差,我還養了兩個兒子呢。
她說月嫂還曉得替念慈調理身體。
夏母說我家的母雞養了幾十個,隨便她吃,我煲的魚湯村裡人都說好,年輕的時候我還在飯館裡打過雜。
再說下去,那意思就很明顯了,宋念慈不要太嬌氣,嫌她農村阿媽做的飯不好吃。
劉女士說這和嬌氣不嬌氣沒關係,關鍵是現在要講究科學調養。
夏母說,我對月子裡的事兒可清楚了,我自己坐了兩次,後頭村裡年輕輩的生娃,也沒跟她討經驗的。
說到這,她想起來了,不跟劉女士討論帶孩子的問題,轉和宋念慈說:“跟你講哦,你要洗澡也行,我讓老頭回家給你把月子裡的藥材拿過來,你用那個洗,免得傷身體啊。”
月子裡要洗些中藥材,這話月嫂也說過。只是先前宋念慈傷口沒好,洗不得,一直只是在擦澡。聽她說了,她就點點頭。
於是老夏同志就屁顛屁顛地倒車回去拿了一大包過來,宋念慈彼時已經出院了,他們兩個也不曉得是從哪裡摸出的一個大水鍋,燒了滿滿一鍋,熬得濃濃的,熱乎乎著讓宋念慈去洗。
他們洗的這個方法還很特別,拿著席子把浴缸一圍,請宋念慈入內一坐。
宋念慈哪曉得這其中的厲害,他們說坐就坐唄,誰知道,在裡面待沒一會,她就受不住了——浴缸裡面放的是剛燒好的滾開水,宋念慈就坐在裡面一小板凳上,坐久了那個累啊,關鍵是還很熱!!!!
她忍啊忍,忍得實在是熬不住了,問她那個在外面掌簾子的婆婆:“媽,好了沒有啊,好熱。”
夏母還挺高興:“熱就好,發虛汗啊,排毒啊。”
好吧,宋念慈聽她這樣說,咬牙繼續。
沒一會,實在是熬不住了,又問:“媽,可以了嗎?”
夏母說:“還早著呢,你頭頂還在冒熱氣,水一點都沒冷,久蒸一會,對你好。”
宋念慈這回連牙都不想咬了,她心裡頭的那個難受勁兒啊,比剛出手術室那會在產床上平躺六個小時更難過!
她就奇了怪了,夏商周這會是跑哪去了,他要是在,她也好求救啊。
她其實很想自己掀開席子走出去,不管不顧的了。但她怕人家說她不知好歹,她已經因為上次的事被宋女士批評了,這回自己還在月子裡,就跟婆婆再牛一次,而且還是在明知她為自己好的情況下,任性而來,其結果,估計又要被教訓一餐。
所以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她都覺得自己快被那熱死人的蒸汽給蒸虛脫了,時間在這一刻像是凝固了似的,而她,胸口正被迫壓著一塊巨石。
等到宋念慈感覺到非常不對勁的時候,她只來得及喊了一個音:媽。
然後就一頭栽進了浴缸,昏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同更了,大家沒有忘記我吧?這個坑,寫得我,好不想寫了:(
☆、66受傷
宋念慈不知道別人的月子怎麼樣;反正她的;她只有一個字感覺,苦難深重。
她其實並沒有徹底昏死,意識還是有的,只是身體根本就受不了控制;那種感覺就像是瀕死的人一樣,你知道你不行了,但你還是撐著一口氣。
那種狀態;據說有一個可以形容的詞,叫做“死不瞑目”!
她婆婆是聽到落水聲才感覺不妙的,恁大年紀了,也虧她手腳快;掀開簾子一看不對,拋下席子就撲上去撈她。但很不幸,宋念慈半邊身子已經沉到浴缸去了。
她的樣子非常不好看,嘴唇青紫,臉色蒼白。
夏母一邊撈人一邊尖叫,所有在外面的都聽到了她悲慘恐懼的嚎叫聲,集體嚇了一跳,爭先恐後地丟了手頭的東西往浴室裡跑。還是臨到門口的時候,夏父才想起是媳婦兒在裡面泡澡,自己是不方便進去的,接過夏商周手裡的孩子,一邊跺腳一邊在客廳裡轉圈圈。
裡頭進去的人都是一聲接一聲的驚呼聲,然後沒多久,就看到夏商周胡亂地拿浴袍裹著她媳婦兒奔了出來,劉女士一邊往外跑一邊叫:“快點,快,開冰箱,取冰塊!”
然後又是另一個聲音:“拿冰塊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