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萎靡不振的浪子而已。夙月有時候真的懷疑,戟羽真的就是所謂的神兵嗎?他真的能當大任嗎?
夙月也常常來戟羽所處的花潭裡,倒不是擔心他。而是因為其實這花潭與從前葉隱山的靜華潭甚為相似,尤其是那滿池的接天荷葉,更是別有一番風味。只要看到這個場景,她便又會想起年少時與葉寧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了那總是一張酷臉的流採,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常常,都是戟羽和夙月兩個人,在花潭裡呆上一整天。夙月餓了,還會去吃些東西。而戟羽,彷彿就真的喝酒就能喝飽似的。
戟羽這回又喝了一宿的酒,他的臉紅紅的,原本逛街白皙的臉上也長出了許多細小的鬍鬚。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頹靡。
他的身子斜躺在小涼亭的護欄上,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嘴裡在大聲地說些什麼。可月卻只是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他發酒瘋。夙月知道,戟羽的內心一定也是十分的難受。畢竟這明闕宮裡,有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回憶,有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人。可是他,為了保護自己,還是留下了了。
只不過留在明闕宮的他,幾乎與瘋子無異。宮裡人人皆議論紛紛,皆道所謂的神兵不過是個廢人,神兵之說荒誕無稽。
雖然戟羽很吵,但夙月的內心卻沒有收到絲毫的干擾,反而覺得異常的平靜。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平靜了。
不知不覺距離神兵大典已經過了數十日,晴蘭似乎又勝了一仗。夙月聽宮裡的人說,晴蘭戰戰告捷,除了封闌無能這一因素外,玄夜凝畫閣的幫助也是功不可沒。只是,有宜荌在,豐國卻還輸得這麼慘,不是讓人覺得事有蹊蹺嗎?畢竟是個泱泱大國,難道兵力如此衰竭軟弱?只怕,是封闌有意為之吧。
“夙月姑娘,帝君讓你和戟羽公子前往議和殿議事。”劉總管這回竟不再露出從前那份鄙夷的申請,對夙月竟然出奇的客氣。
“好,我知道了。我稍作整理,再過去。”夙月瞥了一眼酩酊大醉的戟羽,向劉總管示意道。
“那是自然,還請夙月姑娘動作快些,別讓帝君等急了。”劉總管笑臉相對,說完便退下了。
議和殿,那可是晴蘭歷代帝君與大臣們商議要事的機密之地。如此看來
難道是機會終於要來了?
“喂。”戟羽喊了一聲。
夙月看著他的眼睛,明明是清醒的。就知道他是在裝醉。難道假裝自己醉了,就真的會醉嗎?只要內心是清醒的,縱使騙過了千萬人,也騙不過自己。
他不想當什麼神兵,他也不想為戎楚賣命。所以他裝醉,他要變成宮裡人眼中的廢物,他要變成戎楚眼裡的廢物,一個沒有用的廢人。
“我不想去。”戟羽又仰頭喝了一口酒,眼睛半開半閉。
“你知道,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會是什麼下場嗎?”夙月站了起來,動了動有些發麻的雙腿。
戟羽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喝酒。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價值是什麼?”夙月見戟羽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著。
戟羽當然知道,夙月的利用價值不就是他嗎?不久是號稱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神兵嗎?若是他是個廢人,夙月便是個毫無用處的頤氏餘孽而已,戎楚又怎會留她,他們怎還能如此安全地在明闕宮裡對話?
一切,都是因為夙月,還有利用價值而已。只不過,戟羽好像要把這僅有的利用價值也要磨滅掉了。
“我會保護你。”戟羽停了下來,沒再喝酒。
“呵,保護我。我頂多也只是拖累你而已。難道你真以為可以帶著我亡命天涯,各自安好?別做夢了。你縱使有蓋世神功,也難以保證兩個人的周全。你以為豐國皇帝會允許我們的存在嗎?到時候,你和我,就是與天下人作對。”夙月冷笑。
“那也比呆在這裡好。”戟羽的聲音有些許的沙啞。
“你縱然可以護好我的性命,卻無法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完成我想做的事。我不想再有更大的悲劇發生了,你知道嗎?如果那樣,我倒不如拼上一回,好好利用我的剩餘價值,讓一切做個了斷。”
戟羽盯著夙月看,夙月也沒有閃躲。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好一陣子。
“知道了,我去就是。”戟羽放下了酒罈,搖搖晃晃地向前走著。夙月卻也沒有扶他,只要他心裡清醒,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自己走。
但夙月實在受不了路上宮人們的指指點點,她覺得自己似乎要被他們的眼神戳穿了。
“你就不能換身衣服再去